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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而看向宁思冬。
“宁思冬，你现在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宁思冬双目空空，不过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对高山的声音有反应。
高山继续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喝喝水？”
宁思冬的眼珠极为僵硬地往高山的方向转动了几毫米，“我发现，max克我，我明天就要退团。”
退团这两个字就像是裴久信的关键词，他人在昏睡，嘴里还喃喃道：“不能退，谁也不能退团……”
高山立马过去安抚，她昧着良心道：“宁思冬开玩笑的呢，没人退团。我们团这么团结，肯定还能再战十年。”
裴久信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他低语道：“好、好，再战十年……”
“我一定要退——唔……”
高山连忙捂住宁思冬的嘴，裴久信刚安定下来，可不能再被刺激到。
宁思冬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没了平时的轻佻笑意，显出几分脆弱的美感来。
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宁思冬被折磨成这副模样，高山多少也是有些心软，她放柔声音道：“都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只要你能度过这关，你的人生以后也就没什么苦难了。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变好的。”
高山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按着宁思冬的肩膀让他躺下去。
宁思冬安详地趟在病床上，正当高山准备起身时，宁思冬猛然睁开了双眼。
“不，我一定要杀了凌绒再睡！”
高山伸手盖在宁思冬的眼皮上，强行让他合眼。
“不，你不想。”
视野被遮挡，情绪不稳定的宁思冬慢慢安静了下来，过了了一会，他的气息趋于平稳。
高山收回手，看到宁思冬是真的睡着了才朝戚云萧的床位走去。
戚云萧的睡姿十分规矩，他面朝天花板，双手置于小腹上。
戚云萧似乎是察觉到高山的靠近，他缓缓睁开眼来，灰色的眼瞳在灯光的映照下剔透得像两颗沁了水的宝石。
“你还好吗？”戚云萧撑着胳膊起身，但动作显得格外吃力。
高山连忙上前扶住戚云萧的身体，她道：“我当然没事了。队长，这话应该换我来问才对。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电竞椅砸到。”
戚云萧微微摇头，他朝高山露出一个浅笑：“我没事。”
但话音刚落，戚云萧便低低地咳了起来。
高山目露关切，眼眶都有些湿润，她伸手去帮戚云萧拍背顺气，“队长，你这还叫没事吗？你别逞强了。好好躺下休息，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大概是因为受伤，戚云萧的脸上没多少血色，要是忽略掉他过于宽厚的肩膀，他笑起来的时候，倒真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这位患者家属不用担心，戚先生身体好着呢，连轻微脑震荡都算不上。”
高山一回头就看到了拿着本子在记录的查房护士，她问道：“那他怎么会咳嗽。”
查房护士在本子上记录下一串数据，她道：“哦，他刚来的时候燥得慌，不盖被子，估计是有些着凉了。说真的，我就没见过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人，这病房里面除了那位姓宁的先生，就属他伤得最轻。”
高山道：“谢谢你护士小姐，我知道了。”
随后高山重新看向戚云萧的脸，然后看到戚云萧缓缓地挪开了眼珠子。
无声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现在高山能明白救护车上那位医生的无语了。
随后戚云萧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脸，他道：“我有点冷。”
这欲盖弥彰的心虚模样让高山有些哭笑不得，她隔着被子拍了拍戚云萧的肩膀。
“队长，你还没说你想吃什么呢？”
戚云萧侧身背对着高山道：“红豆粥。”
高山弯眸道：“要加糖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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