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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其他人背地里是怎么评价我的，说我看起来外热内冷，不好接近。可我看来，你和我不过是同类人罢了，骨子里始终是冷漠的，从未对谁真的敞开心扉。”

宁思冬像是要将高山看透一般深深地凝望着她的双眼。

高山神情温和，她似乎对外界的一切窥探都毫不设防，她坦然回视宁思冬的眼神，哪怕此时的宁思冬语气满是恶意，她的目光也仍旧是真诚笃定的。

高山在宁思冬的眼中是天真，又是遥远的。

人明明就在眼前，但心却在另一个世界。宁思冬知道高山从未真的融入过这个圈子，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有温度的距离感。

高山没有回答宁思冬的问题，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向来游刃有余的宁思冬先沉不住气，他放在琴键上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压出几个不和谐的音符。

高山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已经讨厌他到这个份上吗？明明他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像对他这样冷漠。

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啃噬着宁思冬的心脏，而他在此刻也惊觉，原来他嫉妒的不是高山，而是围着高山的那群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宁思冬忽然脸色一变，眼神微微懊恼。

他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要嫉妒其他人和高山说话？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宁思冬没有注意到高山不断后退的动作。

高山背靠着门板，她的手悄悄地握住了门把手。

她有一种预感，要是现在不走的话，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很麻烦的事。

就在这时，宁思冬猛然抬头，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不再是轻慢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沉复杂的情绪。

仅仅一眼就能叫人窥见他心底深处的百转千回。

“这首歌，是为你写的。”

半只脚都已经踏出门外的高山沉痛地闭上眼，还是溜晚了。

高山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嗯，谢谢。”

宁思冬一步一步地靠高山靠近，他眸光深沉，一张精致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绯色的耳朵暴露了他最真实脆弱的一面。

“所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宁思冬逼近高山的身体，他低下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方寸之间。

高山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是宁思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门关上，她的后背只能抵在坚硬的门板上。

和上次在厕所里虚假又轻佻的靠近不同，这次的宁思冬内心情绪翻涌，密集的心声如同海啸般闯进高山的脑海中。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他就那么讨厌我吗？’

‘所以只要除了我，他对谁都可以笑吗——’

尖锐的心声刺痛了高山的大脑，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宁思冬心声这么混乱，过于亲近的距离和来自宁思冬高大身躯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带着脸上都蒸腾出一股热意。

高山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宁思冬看起来再怎么早熟，其实也不过是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半大不大，性格倔强，口是心非，不被逼急了半句实话也不会说。

高山道：“这首歌真的挺好听的。只是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我对你——”

刚刚还气势汹汹想要高山给个反应的宁思冬突然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耳根通红，睫羽乱颤，眼神闪烁。

“……你别太自恋，你只是给我的新歌提供了一点灵感而已，这首歌还说不上是专门为你写的。”

高山都无语了，虽然你长得是很帅，但是也不能仗着一张脸为所欲为，坦诚一点是会死吗？

“那我走？”

见高山又要走，宁思冬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不行！”

高山屏住呼吸，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宁思冬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距离近得都快亲上？他这个恐女纯情小处男以后要是知道她的真实性别，那还不得找她算账啊？

然而高山闪躲的动作被宁思冬当做了对自己的厌恶，他俯身低头，逼迫着高山不许回绝自己的视线。

宁思冬漂亮的眉眼染上了一层绯红的愠怒，盯着高山的眼神灼热到像是能把人烧穿。

高山表情无奈地用手撑住宁思冬的胸膛，避免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她道：“你说别人觉得你不好相处，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别人靠近你的机会？”

宁思冬却是冷哼一声：“有这个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