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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瑞弥出门调查司机所说的“约森”的时候，彼得自告奋勇地跟上了。
“我在我们那儿也算个超级英雄。”
彼得说，耶瑞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之后，这个突然出现在约克市的新人又恢复了应有的活力，抱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信任来尝试接近自己。
这感觉在约克市很难体验到，耶瑞弥觉得有点新奇。
“虽然纽约没有这儿这么——抱歉我不是说这里不好，只是治安上，有那么点儿问题，”彼得飞快地瞅了他一眼，“——但不管是绑架、枪击还是盗窃，我都每天要处理……呃大概十几起吧？几十起？算上帮老奶奶寻找猫咪之类的……”
“偶尔也会有高危事件发生的！像什么蜥蜴教授章鱼博士犀牛人，都是我解决的！斯塔克先生和队长出任务偶尔也会带上我，”彼得喋喋不休地细数，“总之这么算起来，我对这类事情的处理也算是有点儿经验，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什么的。……就是，就是……”
“你能不杀人吗？”
彼得小声问他。昨天夜里他陷在客房云朵似的床里想了半个晚上，最后豁然开朗：要是这位奥斯维德先生真是坏人，自己好像更加应该跟在他身边阻止他的罪行。
何况他实在对耶瑞弥感到好奇……他们习以为常的观念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偏差，可是这个刚在自己面前对不能容忍之事诉诸暴力的年轻人却好像全盘接受、一意包容。
耶瑞弥哑然失笑，没有立刻回答。
这是有序社会的魅力吗？在阳光下成长的少年人会提出这样赤诚的请求，想阻止陌生世界里素不相识的恶人受到法律外的伤害。耶瑞弥很难欣赏，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被吸引。
他沉默了好一会，彼得摒着一口气承受他的目光。这个外来的年轻英雄想要显现自己的决心和自信，努力地盯着耶瑞弥被绷带遮掩的面容看，好一会才听他说：“你跟着我吧。”
彼得悄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耶瑞弥那双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蓝眼睛注视下坚持多久，担心自己的目眩神迷被他的眼光洞穿。
耶瑞弥·奥斯维德究竟为什么遮盖自己的相貌？彼得心里模糊地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的眼睛实在是冷酷又举世无双。
*
“我已经查到了主使那个司机肇事的人，”耶瑞弥一边开车一边说，扫视周遭的路况，“乔治·约森，是个颇有名气的企业家。他经营一所生物制药公司‘克罗托’，主要研究方向是基因工程，二十一世纪的大热门。”
“‘克罗托（clotho）’？”
坐在副驾驶的彼得问，“命运三女神里纺织生命线的那一位？”
彼得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稍稍放松了自己的伪装，为了透气把头套摘下来了。他把头套和手机一起攥在手里，很规矩地摆放在膝盖上。彼得等了一会儿，没能听见耶瑞弥出声回应，透过挡风玻璃前的反光镜去看，恰好见到耶瑞弥抬抬眼睛，默认了他的疑问，又专心地去看路。
“听起来是个狂妄的人。”
彼得说，低头用手机查询更多关于‘克罗托’的信息。他沉迷学术研究和科技实践多年，练就了高超的资料搜集能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更为深入的内容，“我查了他们的官方网站、成员资料和各个文献资料库，这个公司好像只提供一些基础的服务，比如一些特有基因测序、生物样本的仪器分析之类，没有查到生物药品的成果产出。——我不太了解公司的运营，但这对一个生物制药公司来说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很快地点了几下，皱着眉又说，“旗下只有一个方向很不明确的实验室。”
耶瑞弥“嗯”了一声，给他补充，“他买凶想要杀死的那位博士，亚历山大·格林，三十几年前斯坦福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专攻的方向也是基因工程。”
“我们现在去哪？”
彼得抬头问，“直接去克罗托公司大楼吗？”
耶瑞弥总算扭头看了彼得一眼，笑道，“穿着你的义警制服吗？”
直到跑车在约克市中心商场靠边停下，彼得才终于被迫回过了神。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他问，眼睁睁地看着耶瑞弥摇下车窗，接过了穿着制服的商场工人员递进来的好几个巨大包装袋。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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