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妮面上一喜,抬起脸,又是那副谈笑模样,“我必知无不答。”
“殷陈的手,可有医治之法?”
阿娜妮脸色一变,咬住下唇,“君侯不想听听旁人的眼里看到的她吗?”
霍去病望了一眼漪澜殿,“索性我现下无事,公主若想说,在下便洗耳恭听。”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往沧池边上的亭榭一叙。”
霍去病颔首,让她先走。
少女身量纤纤,莲步轻移。
霍去病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暗。
行到亭榭处,阿娜妮缓缓开口,“我初次注意到她,是她被匈奴兵丁赶入陷马坑中。她一次次往上爬,又一次次被推下去。我当时觉得,这人真傻,匈奴人最擅用屈辱逼迫人臣服,她只要在坑底待上一段时间,匈奴人自觉无趣便会离去了,可她偏不。
“后来,她偷了我的药,我跟过去准备抓住她。结果,那药没能救下她发了高热的遍体鳞伤的朋友,她哭得很是伤心。
“王庭有许多被俘虏的少女,她是活到最后的一个。
“我十分好奇她这样的人会在王庭活多久。于是刻意接近她,与她成为朋友。可越与她相处,我便越觉得她是个极笨的人,她分明可以靠自己的医术在王庭过得很好,可她仍旧选择反抗,承受更沉重的刑罚。我曾问过她,为何不选择屈服,她却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屈服于匈奴人。
“那时她的眼中有一束光,很是耀眼。
“我真羡慕她,羡慕她恣意又自由,身如蜉蝣,心若明镜。我渐渐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心理,好似她永远站在高处,俯视着我。
“就连她受了刑手几乎废了,她仍要护着我。
“我那一刻,真恨她的慷慨无私。将我衬得灰头土脸,于是我出卖了她。”
阿娜妮站在亭榭中,终于有机会将一切掰开揉碎了细细说来。
她的话颠三倒四,甚至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叙事结构。
霍去病却听明白了,他凝视着阿娜妮,目光透过她,看到了那个于匈奴营中,于疼痛中站起来的少女。
居涂营初遇时,那个野蛮又粗鲁拎着产的头颅与他谈条件的殷陈,曾是这样一个少女。
她于污秽中站起身,高喊着她永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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