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芸莲点头。
大娘说的人就是昨天晚上她看到的夺人修为的人。
提到他时，大娘的表情比说起前面一群人都要严肃得多，倪芸莲好奇想知道对方更具体的信息，但瞅见大娘的脸色，见她不想谈论太多，便作罢了。
她轻轻提起另一个话题：“大娘，你知道哪里能搞到金砂草吗？”
“金砂草？”大娘斜眼打量倪芸莲，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那东西不常见，只有人工养着才能长出来，你要那玩意干什么？我记得金砂草是用来制作各种高阶符咒的吧？”
倪芸莲下意识避开大娘的视线，耳朵变得红红的：“……之前在倪家听说金砂草可以卖不少钱，我就想咱们可以种些金砂草拿去卖钱。”
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好在大娘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挑眉道：“你听错了吧，谁费心思搞这些东西啊，又不是闲得没事干的世家贵人——哦，差点忘了，你们倪家踮踮脚也勉强算是个没落的世家。”
大娘翻了个白眼：“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不过咱们所处的地方，所有金砂草和它的种子都在九尧教那，你如果想要的话，去九尧教那边申请，让他们给你。”
“九尧教……”倪芸莲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大娘，它在哪啊？”
“喏。”大娘闭着眼睛，下巴往某个方向甩了一下。
倪芸莲顺着大娘指的方向一看，愣了下。
大娘指的方向，分明就是她刚刚说的住着“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的地方。
“倪家来的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金砂草，也不想知道，但是提醒你一句。”
大娘站了起来，空荡的右手衣袖因为她忽然起身而在空中微微摆动，她眯了眯眼睛，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锐利。
“山上那些人说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信。”
*
出乎倪芸莲的意料，这么偏僻的地方，上山的人其实不少，而且男女老少都有，脸上皆洋溢着喜气，听大娘的意思，九尧教不是很坏吗？为什么大家看上去都挺高兴的？
倪芸莲心中正琢磨着，前方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贱人！你没长眼睛吗？！”说话的人是个穿着华丽的女子，相貌昳丽艳美，面色难看地望着自己被打湿的红色衣裳。
“为了此次的祭祀大典，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现在被你这个贱人毁了！”她目光狠毒地拦着拿着水壶，一脸不知所措的少女，剜了眼身后帮她拿着杂物的仆从，“你跟过来是吃干饭的吗？！还不给我快点把这个贱人拿下？！”
直到水壶被人打下，呆滞的少女终于反应过来，颤抖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喝口水，没看到你要过来……”
“没看到？”华服女子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好啊，你要道歉是吧，道歉得拿出诚意吧？”
她递给仆从一个眼神，仆从立即会意，强硬地按着哭诉少女的肩膀，迫使她跪了下来。
倪芸莲皱眉，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
华服女子低眸望着自己的指甲，轻轻道：“道歉吧，我听着，你可要说到我原谅你为止哦。”
话音落下，她的仆从便按着少女的头往铺满碎石的路上磕去。
“救命！救命啊！”少女哭得撕心裂肺。
倪芸莲深吸一口气，刚要出声，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我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知是她身边的人出声，围观群众也纷纷看不下去了：“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今天可是祭祀大典，除了祭品被献祭，其他时候，山上不能流血！你这毒妇要是害得今年祭祀失败，圣主怪罪下来，不再赐予我们圣水的话，我们可饶不了你！”
倪芸莲看了眼周围。
本来大部分人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但是听到‘圣水’这个词之后，那些漠不关心的人一瞬间纷纷看向这边，加入讨伐华服少女的人也忽然增加了许多。
“啧，算你今天好运，我们走！”
华服少女脸色依然很难看，但还是挥了挥手，仆从立刻放开了满脸泪痕的少女。
这场闹剧最后不了了之，人群里又恢复了之前一片祥和的模样，倪芸莲跟着人群到了山顶，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高高挂起的巨大木牌，上面用黑墨写着‘九尧教’三个大字，字体飘逸又洒脱。
除了刚刚那位打翻水的少女和倪芸莲，上山的人大都是结伴而来的，倪芸莲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往某个方向走去，心下猜测这些人大概就是要去那个所谓的‘祭祀大典’了。
尽管心里有点好奇，但倪芸莲还记得出来这趟的目的，问到管理金砂草的人在哪后，便脱离了大部队。
“你要金砂草干什么？”守在库房外的男人打了个哈切，表情烦躁。
今天可是教内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要是他可以去祭祀现场该有多好！
而且听说教会总部的大祭司因为今天正好是九尧教建立的三十周年，这里又是当初大祭司和圣主发展的第一个教会，所以会从总部过来这边亲自举行祭祀仪式！
要是他也能去祭祀现场，哪怕只是个大祭司搭把手……或许他就有可能被大祭司看中才华，晋升到总部去也说不定！
没想到其他人也该死的和他想得一样，一个个都想去祭祀大典，副祭派下的任务各个费尽心思推给其他人，本来今天就不是他负责守库房的！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到关键时刻居然贿赂副祭，让他顶替了工作，自己屁颠颠跑去看祭祀了！
想到这个男人就来气，连带着看倪芸莲也不顺眼。
“这一带的金砂草都只有我们教会能种你不知道吗？！金砂草可是用来制作各种高阶符器的！我们九尧教为了维护民生稳定才不得已增加工作量，把附近所有的金砂草搜罗管理起来，你这……”
他停顿了一下，阴恻恻笑道：“我说，你不会是要搞金砂草拿去做什么武器对付我们九尧教吧？按我们教里的规矩，发现这种人可是要就地处死的！”
【主人，他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系统愤愤不平，【什么乱七八糟的教啊，说是维护民生稳定，但是我看在山下打架杀人夺修为的人也不少，怎么没看见他们管？说得这么好听，现在这个乱世，随便拉个人手上说不定都有几个杀人灵器，他们怎么不去管？！我看他就是看主人你好欺负！】
“这位大哥，我知道金砂草来教里买，所以特意带了钱过来。”倪芸莲平静地拿出一个银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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