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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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面摊暂停了营业。

王氏怕再有人来闹事，又怕孙女名声受辱以后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便与儿子媳妇商议着将宅子卖了，搬回距离京城百里之外的安阳老家去。

“安阳那边还有块宅基地，回去砌个房子想来也不难。老家的村子离县城也就两三里的路，到时候在县里支个摊子，我们倒也能过活！”

沈父很是赞同老母的提议，他怕若不搬回老家，指不定哪日那陆家人又要打上门来。

其实，陆家真是受了冤枉。

打砸面摊的并非是陆家，而是一直倾慕陆思韫的胡娇娇咽不下气，找了打手教训沈喜乐的。可不管是沈家人还是围观看戏的，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事儿是陆家干的。

这话传话的，就传到了陆家。

老太君听完下人的禀报气的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她这是作的什么孽，叫孙子沾染上这么个女人。

“人言可畏！即便我现在当众去说这事不是我陆家所为，别人也不见得信。”

老太君轻抬了一下眼皮，又道：“我陆府百年清誉，如今因一市井女子成了那欺压百姓的恶人。眼下谣言愈演愈烈，说不定明日就要传到那朝堂之上。届时若有那不怀好心之人以此事为筏子，参你父亲一本……韫儿，眼下只有你将那女子娶进门，谣言才能不功自破，护我陆府名声！”

“祖母的意思是……”

“祖母知你不喜那女子，可为了我们陆府，只得委屈你了！”老太君心疼大孙子不假，可与家族相比，还是家族声誉重要。

此事虽只是谣言，可人言不可不畏。若任由此事乱传下去，耽误族里小辈子们的婚事。这个罪名别说她的大孙子，就是加上她和儿子也担待不起。

如今之计只能委屈孙儿娶了那女子过门。一来破关于他们的谣言，还能博个不歧视市井身份的清贵美名。二来，她孙儿一直不愿意成婚，坊间不好听的传言也有，眼下将这女人娶了，也好让那些嘴碎的闭嘴。

若那女人真是个有手段的，能为她孙儿诞下个一儿半女，到时候去母留子，她也会善待那女人的儿女。

“那便按祖母的意思办吧！”陆思韫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哎，我知韫儿委屈。可如今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们别无他法，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父亲呢。你只需把她娶进门，到时候若不喜，直接找个由头丢到郊外的庄子上就是，免的碍你眼！日后你若遇到想娶之人，我们再找个由头给她一份休书，她没身没份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陆思韫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温声道：“全凭祖母和父亲做主！孙儿有些乏了，先回屋了！”

“去吧！说到底是委屈你了！”

夜里的风，带着寒，吹到人身上发冷。

陆思韫抬头看上空的月，苦笑了一下。老天爷倒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十年前，他不过八岁，不善水性。他的青梅叶素虞在他面前失足落水。当时的他被吓到呆掉，忘记了呼喊。等虞儿被捞起来的时候，早已没了生命的体征。

那时候他将自己在房中关了足足三个月。他自责，他懊恼。若是当时他第一时间喊人来救，亦或是他会水，虞儿都不会就这么去了。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即便大人们说，这并不是他的错。

后来，他学会了袅水。他怕有一天，曾经的一幕会重演。

那日沈喜乐落水，他想也没想的就跳了下去。当他看到沈喜乐虚弱无力的往下沉时，他心痛的快喘不过气来。当年，虞儿便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的吧。

他顾不得疼痛，拼劲全力的游过去，将人半抱着拖上了岸。即便到了岸上，他还一直紧紧的抱着她。他生怕一松手，那女人便与虞儿一样没了命。

直到怀里的人剧烈咳嗽，他紧绷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同松开来的，还有他的手。

那时的他只是想挽救一条生命，也不顾那池子里的是何人。没想到那人竟是沈喜乐，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顺竿子往上爬。要说这谣言里没有她的手段，他是不信的，那女人惯会演戏。

想嫁他是么，他倒要看看她打的什么主意。

沈喜乐不知沈父已经将自己的宅子在牙行挂了牌子，也不知道陆府改了主意打算迎娶她过门。

她日日足不出户，呆在屋子里想着要怎么完成任务。本来按照计划，再配合余梦瑶，嫁进余家不是太难。哪成想计划出了纰漏。无法，她只得将计就计，把主意打到了陆思韫身上。

可到底是她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没嫁进豪门不说，自家做营生的摊子都被人砸了，连报官都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