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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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之后的生活并无两样，秦九瑜还是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林星遇也忙，两人也抽不出什么见面的时间。

不过，林星遇再忙也会坚持每天给她发消息，有时候是他随手拍的照片，有时候是工作上的小趣事，有时候什么也没有，只是在睡前说晚安。

秦九瑜嘴上笑话他日日点卯，却默许了他的存在。

周日上午，秦九瑜按照惯例回趟父母家，进了小区，脚下的步子犹豫起来，转了个方向，提着手上的东西在小区里到处闲逛。

出门遛狗的阿姨第二次看到她后，热情地问她要去哪栋楼，并表示可以给她带路，吓得秦九瑜连忙摆手，说自己是出门散步，这才主动往家里去。

刚打开门，就听见厨房里锅铲碰击的声音，秦九瑜扬声打过招呼，自己从鞋柜最底下翻出拖鞋换上，将手上的礼品袋放到茶几上后，往厨房走去。

看着背对着自己忙碌的身影，秦九瑜打算进去帮忙。

“你别跟着忙活了，我马上就好，你去叫思思起床吧。”朱晓琳轻推一把，不肯让她帮忙。

秦九瑜皱眉，语气不大高兴：“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她还在睡觉？妈，你别老是惯着她，容易把她惯坏。”

“我知道，心里有数着呢。思思只是喜欢睡懒觉，不是什么大毛病。”

朱晓琳不爱睡懒觉，也看不惯别人睡，总是要喊上一遍又一遍，催得人起来才肯罢休，但是对于小女儿，她的耐心总是要比对别人多的。

秦九瑜沉默地走开，去叫秦九思起床。

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秦九瑜就知道她还没醒，便直接推开，径直走到秦九思的床前，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孩。

她睡觉一向不安分，被子早就被她踢开，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呈“大”字型歪躺着，睡衣边角翻起，露出肚皮。

秦九瑜皱眉，把她的睡衣翻过来，略显粗鲁地推她的胳膊：“醒醒，别睡了，起来吃早饭。”

女孩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嘟囔了什么，把她的手一拨，翻个身继续大睡。

又喊了几声，见她还是装死不应，秦九瑜心头小火苗窜起，捏着她的耳朵，恶声恶气地说：“秦九思，最后问你一遍，起、不、起。”

“欸……欸……别……我起……我起还不行吗？姐，你先放手，疼……”秦九思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双手捂着被捏住的耳朵，开始求饶。

“别装，我根本就没用力。”

秦九思嘿嘿地笑，黏糊糊地凑过来，拉着她的手，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姐姐，我好想你。”

“嗯，快起来。”

“我没力气，你拉我起来。”

秦九瑜认命地把她从床上拉起，结果又被她抱住。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拍开挂在身上的树袋熊，但在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后，举起的手掌卸了力，轻飘飘地落在她的发丝上。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秦九思一直那么喜欢她。

她的妹妹，秦九思，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千娇百宠，要星星不给月亮，她刚被父母从乡下接到身边的时候，秦九思还是个一岁多的小萝卜头。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萝卜头连“姐姐”都不会喊，就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后，口齿不清地叫她“点点”。

这一跟，就是十几年，从小小的孩童，到如今的妙龄少女。

姐妹俩一前一后走出房间，美味的菜肴早已摆上餐桌，顾九思飞快地越过前面的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随时准备开动。

“你着什么急？又没人在后头追你。先去洗手再吃饭，”朱晓琳笑着嗔怪一声，眼神宠溺，转头看向秦九瑜时，笑容收敛了两份，“九瑜，你也洗洗手吃饭吧。”

秦九瑜点头。

秦父中午不回家，只有母女三人坐一起吃饭。

餐桌上，小话唠秦九思在喋喋不休，朱晓琳捧场应和着，秦九瑜只有在提到她时才被迫敷衍地答上两句。

朱晓琳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满心欣慰。大女儿成熟稳重，虽然性格冷淡，但是做事有分寸，不用怎么操心，小女儿古灵精怪，给这个家里带来不少欢乐。

“还是你们姐妹两关系好，你们要一直这样好才行。”朱晓琳看着紧挨着大女儿的思思，忽然感慨。

“那当然了，我和姐姐一直很好，以后也会。”秦九思毫不犹豫地说，“而且，妈妈，我和姐姐也会一直是你乖巧听话的女儿的。”

说完，秦九思放下筷子，俏皮地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看着眼前的活宝，朱晓琳会心一笑。

秦九瑜垂下眼帘，兀自拨着米饭，对她们的对话丝毫不感兴趣。

吃完饭，秦九思被赶回房间写作业。

剩下的两人端坐在沙发两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电话里尚能说得有来有往，见了面，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这是僵局，也是她们的常态。

面对这个性格沉闷的女儿，朱晓琳虽有亲近之心，但始终不得法门，最后只得放任自流。她搓搓双手，往秦九瑜的方向挪了一点，主动打破沉默，“你现在和小林相处得怎么样？”

说到这件事，朱晓琳心情很是复杂。

秦九瑜寡言，但也听话，越长大反而越叛逆似的，竟然敢一声不吭地就和别人悄悄领证，更过分的是，她昨天——回家的前一天，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这幸亏是个靠得住的，要是个黄毛小子，他们老两口还不得气死？

秦九瑜不停刷新着手机页面，头也不抬地回道：“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

“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