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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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我的话，像你一样强，选择也没有意义吧】

【他，是老子唯一的挚友！】

【最后，好歹也说句诅咒的话啊】

……

如沼泽般粘稠厚重的悲伤、不甘、绝望死死地扼住了喉咙，她愣愣的看着天空上巨大的黑色罩子，无处发泄的痛苦层层叠叠积郁在胸中，压得她喘不过气，不知何时起，回过神来她就已经开始在光怪陆离的楼宇间奔跑着，心底不停催促着快一点、快一点…要来不及了。

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卧室里重重响起，梦里在那寓意着不祥的黑影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家入硝子猛地睁开眼。

“…是的，就是这个地址，约定的时间就可以了，到时候就麻烦您了。”家入硝子挂断电话，一手猛地拉开窗帘，阳光立刻占据这个整洁却缺少人气的房间，冷冽的空气一瞬间被压榨进肺部的刺激感激活大脑皮层，她开始一天的计划。

话虽如此…

被噩梦惊醒并未得到充足良好睡眠的家入硝子开始无精打采的洗漱，水扑在脸上，冰冷的刺激一瞬间让她眼神清明起来，回忆起昨晚那个古怪离奇的噩梦，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那个梦到底是什么玩意？梦中梦？

不，想到里面反复出现的黑白两道身影，即使每次都选择不同走向，但都最后回归同一个结局，简直惨不忍睹，家入硝子想也不想否决了梦中梦的可能性。

家入硝子开始无精打采的打包，这是她入学东京都立高等咒术学校的第一天，据说会有人专门负责接送她入学，今天必须把东西全部打包好才行。

所以，那个白毛和黑毛到底是什么情况？王道漫人气top新角色？

如果真的是她还未看过的漫画，那她绝对要去打差评，真是恶趣味啊作者！快点滚出漫画界啊！

漫画可是少年jump的青春代名词，蹂/躏少年少女青春的家伙绝对不可饶恕！

家入硝子开始无精打采的干饭，往常最爱的蛋包饭现在也吃的食不髓味，萎靡的精神状态让她味同嚼蜡，毕竟那个梦境太真实了，家入硝子紧皱眉头，真实到…让她有些反胃。

我是什么？王道漫背景板？三人小队传统二男一女的奶妈定位？

想到梦里惨烈的结局，家入硝子自嘲到哪家王道漫三人小队最后死得只剩奶妈？

“啧！”家入硝子不爽地啧舌，餐勺重重掷在桌面上，番茄酱汤汁溅落更是无端让人联想到血液，无名的怒火也猛地蹿起来，真是火大！

棕褐色的眸子也仿佛被怒火点燃，什么决绝地奔赴理想的死亡，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的结局，一地乱摊子全留给了她。

逞强也要有个限度，最后好歹…

好好的道别啊…

回想梦中破落不堪的身影，家入硝子无力跌坐在玄关上，徘徊不定的愤怒与悲伤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烦躁抱头最后猛地一拳打在墙壁上，排列整齐的纸箱子已经有序堆放在门口。

什么啊？到底算什么？随便路过别人的世界，自顾自的发光，再自顾自的奔向死亡！

混蛋！两个都是混蛋！

说什么唯一的挚友，喊着老土的热血口号，最后却渴求着那般决绝的解脱。

差劲！差劲！太差劲！！

全部都是笨蛋啊

硝子无神看着手心，虚虚而握像是要抓住什么，僵直的脊背压垮下，她抱胸而坐，埋在臂弯间最后轻叹一声，几不可闻。

“你就是家入硝子吧，我是夜蛾正道，也是你未来的班主任，请多指教！”

整理好宿舍的家入硝子在被人带着参观未来她可能要呆上三年的学校，当然，也有可能不止四年。

她漫不经心的扫过一间又一间教室，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她脑海里撕扯着，家入硝子烦躁地吸了口烟。

前面的辅助监督絮絮叨叨地介绍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历史和环境，硝子嘴里的烟无趣转了一圈，她虚虚环视这一切有些不知迷惘的惆怅。

走廊两旁枯草杂生，长满青苔的台阶昭示学校生源稀少的事实：没办法，咒术界一向人才稀缺，每年入学的学生最多不过五指之数，更甚者没有学生入学，光才能两字就已经划出一条线，生硬无情划分出咒术师和普通人不可逾越的沟壑。

咒术师非人。

那些陌生的记忆如枝蔓在血液中向上不断匍匐，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浮现。

她知道下一个拐角就是体育室，是未来那两个大猩猩同期最喜欢扎堆打架，也是她最喜欢摸鱼的地方，三人闯祸相互推诿甩锅，大笑着逃课抓包，仓库时不时被爆破，啊，还有夜蛾老师响彻云霄的怒吼…

背后突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回忆，硝子呼吸一滞，瞪大着眼猛地看过去。

夜蛾正道，一位遵循着“咒术师不存在无悔死亡”的教学理念，热忱于教育，用正义铁拳坚持不懈地挽回问题儿童失足教育的殉道者，也是包庇两面宿傩容器最后怀揣理想决绝赴死的一员…

硝子定定的看过去，不知为何眼角有些热，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香烟烟雾缭绕，“嗨，夜蛾老师！”

那熟稔的态度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自然地在打招呼，让夜蛾正道一瞬间有些犹豫，不知所措。

奇怪，我们之前见过吗？夜蛾正道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未经名为“问题儿童三人组”摧残的、年轻的、天真的夜蛾正道老师！

收拾好心情的家入硝子亮晶晶的看着他，颇为怀念面前此刻魁梧健壮，眼里还带着光的夜蛾正道。

她想起来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里夜蛾正道给予无良同期们的愤怒铁拳，惨遭制裁的大猩猩们气急败坏凑在一起抓狂，记录拳拳到肉被痛扁的同期们的黑历史是她久驻手术室长夜漫漫打发时间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也是她之后再度灰暗贫瘠世界前行的动力。

心里再如何感叹，硝子也不泄露丝毫破绽，她走到夜蛾老师面前，郑重伸出手道“请多指教了，夜蛾老师！”

真好啊，还活着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