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多谢沈公子相助。”傅黎朝来人道谢，刚才趁杨玉柔发愣之际，这位沈公子便直接带着傅黎从人群中离去，纵是后面杨玉柔缓过劲来也早已找不到人了。

沈确无所谓的挥了挥羽扇：“小事小事，谢翎经常提起你，我对你一直十分好奇，正巧街上碰到了，就忍不住过来打招呼。”

谢翎？傅黎心中疑惑，她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而且，他和沈确提她做什么？

沈确带着傅黎来到风华楼，门口站着两位顾盼生姿、眸含春水的女子，她们轻撩纱帘，请傅黎他们进去。

傅黎停住脚步，仰头望着风华楼的全貌，屋顶为单檐四角攒尖，面上铺满黄色琉璃瓦，中为童泰鎏金顶，镶翡翠剪边，之前只在远处观望并未近距离细看。

看这派头，看这装饰，还有门口这些女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富家公子常去的...青楼！

“这里并非傅小姐所想之地。”沈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此前可曾来过风华楼？”

见傅黎摇摇头，沈确抿嘴笑着，眼神闪过一丝精光，他从身后摸出一副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沈”字。

“既然如此，那沈某便自作主张，将这枚玉牌送与小姐，只要有这玉牌在便是风华楼的客人，可随意进出亦有属于自己的雅间，傅小姐之后就不必再收其他人给的玉牌了。”

傅黎听着疑惑，照这沈确的意思，以后难道还会有其他人送她风华楼的玉牌？

而且听他介绍这玉牌的作用，玉牌应该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此前看到进出风华楼的客人都需手持玉牌方可入内，初次见面竟然就送她这种贵重之物，傅黎看不透这沈确是何意。

“傅小姐不必怀疑在下。”沈确像是看穿傅黎的想法，他十分自然的领着傅黎进到风华楼内，带她来到一间雅阁。

“听闻小姐在城中开了间小铺，在下对此十分感兴趣，想着未来是否有机会能合作一番，因此现在想在小姐心中落个好印象。”

“沈公子是风华楼的主人？”傅黎问道。

“风华楼没有主人，而在下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传话人而已。”沈确笑得风流倜傥。

可有可无的人？信你才怪，傅黎在心中撇撇嘴，表面却不露声色问道：“我听闻风华楼是由前朝状元所建，为何沈公子说它没有主人？”

“傅小姐可知风华楼建立最初的用意？”

傅黎摇头。

“风华楼虽为一人所建，却并不属于个人。风华楼建成之日，建造者曾言，不论功名贵贱，凡是心怀青云之志，欲为国家社稷鞠躬尽瘁者，皆可成为这风华楼的主人。”

“这位楼主先生，心怀大义，实在令人钦佩无比。”傅黎感叹道，不论什么时代，这种为国为民，大义无私的人都是值得别人歌颂的。

只听沈确突然嗤笑一声，他用羽扇撩开一侧的门边的纱帘，露出楼中其他隔间的模样，瞬间外面传来数道放浪的笑声，一群衣冠楚楚的学子中坐着一个穿戴官服之人。

“杜兄，听说前几日你又高升了，真是恭喜啊，改日能否也提点提点小弟我？”一个学子举杯祝贺道，

“张兄客气，都是在座各位的功劳。”穿戴官服之人脸色红彤，怕是已经喝了不少。

“杜兄所在学士院明年若有名额，还请杜兄提点提点小弟？”另一人也举杯附和。

“当然当然，凭我杜某资质，就算是翰林院大学士也会给我几分薄面。”那人仰头一饮而尽，满脸自负。

傅黎差一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人脸着实大，看服饰应该也是刚上任不久的新人，竟然说大学士都会给他面子，吹牛也吹得太大了些。

只见那人说完觉得并不尽兴，又俯身到众人耳侧：“今日我在此设宴，希望各位兄台尽兴，只可惜这风华楼的女子只能远观献艺，一会待酒到中旬，我等前去那红、鸳、楼好生快活快活？”

红鸳楼是哪里？

傅黎一脸疑惑，刚想问身旁之人，便见沈确冷凝的视线落在那群人身上，一改之前他周身慵懒之气。而自己身后的含烟，此时脸色早已一片涨红，对那些人怒目而视。

对上傅黎疑惑的眼神，她只能小声解释道：“红鸳楼乃烟柳之地”。

傅黎恍然大悟，遂对那群学子心生厌恶，这些人竟然在这个地方谈论这种事。刚刚沈确才和她说过风华楼建立者的初衷，如今风华楼变成这般模样，那位建立者此时若看到，怕不是十分寒心。

沈确放下纱帘，转身正好对上傅黎的眼睛，少女微微拧眉，细密纤长的轻颤，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悲伤。

沈确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一时间竟语塞，毕竟他算是第一次被人“同情”。

就连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谢翎，当年事发后不但没同情他，还嘲讽他！

说他什么“痴人说梦”，如今想起来都气的牙根痒痒。

不过话虽如此，谢翎也是第一个出来解救他的人。

......

傅黎看着沈确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时间也不知这位沈公子陷入了怎样的回忆中。不过她今日还打算完成系统任务开启商店，因此不想在此耽误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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