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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胭才睡醒不久，莹白的脸蛋上透着可爱的粉红。
晚玉瞅了那被关紧了的殿门一眼，磕磕巴巴道：“小娘子您……您这么做，若是被陛下知晓了……不太妙吧。”
她撇了撇嘴，揉了揉已开始咕噜作响的肚子，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此时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想来是陆醉身边的内侍太监们……
既然殿门都已关上，而且初胭心中还生着陆醉的气，韵山略作思索，便让小主子到床上躺好。
韵山低声道：“小娘子先躺着，奴婢去应付。”
她点头，飞快地跑到床上躺下，用薄被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好，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心中忐忑不安，心跳如雷。
果然，初胭将将躺下，便听见了敲门声。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有些怕韵山无法应对陆醉。
可现在事已至此，再去担忧和恐惧着实无用，只能静待结果。
-
韵山开了门又回头将门关严实，给被拒之门外的男人行了一礼，沉稳道：“奴婢见过陛下。”
陆醉看着紧闭着的殿门，又看了眼韵山，声音淡漠，“还不快进去通传。”
韵山跪在地上，顶着巨大的压力，面色不改地替初胭撒谎：“今日胭娘子从宫外回来就病倒了，似是偶感风寒发起了热，现在还在睡着。”
他闻言，薄唇微抿，脸色阴沉难看，一双凤眸盯着人时，令人无端端地心中慌乱。
陆醉勾起了唇角，笑意却是难言薄凉，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平静道：“哦？是吗？”
韵山垂着的脑袋始终不敢抬起，倒还能尽量稳住心神，温声应道：“是。只怕陛下进去染了病气，那可是胭娘子的罪过了。”
所幸她跟在淑妃身边，什么大阵仗都见过，不然若是换了哪个青涩小宫女，恐怕屋内的小主子就要受苦了。
陆醉身后的内侍们，手中捧着赏给初胭的赏赐面面相觑，只敢偷偷在主子背后使眼色。
只道是敢将圣上拒之门外的，怕是历朝历代以来，也就只有这位胭娘子一人了。
即使没有位份又如何？还不是被陛下惯得恃宠而骄？
也不知陆醉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他只瞥了一眼这紧闭着的殿门，就转身离开。
既然主子未曾发话，他们一众内侍也只能捧着赏赐，跟着陆醉一并离去。
韵山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内殿。
初胭正趴在被窝里，一听见是韵山回来了，灵巧地一骨碌坐起了身来，问她：“陛下可走了？”
韵山点头，“陛下已离开。似乎还给您带来了赏赐珍品……您将人拒之门外，这赏赐没拿着，倒是可惜了。”
她闻言展颜笑了起来，孩子气般地觉得这一次终于是自己占了一回上风，并不在意赏赐这等身外之物。
初胭虽然没能亲眼看到陆醉吃了个闭门羹的样子，但是光想着，就足够她过瘾了。
初胭又问她：“那陛下可说什么了？”
韵山答道：“陛下并未留下只字片语。”
她沉吟着，觉得陆醉未必不知晓自己其实是在装病，只是不想拆穿自己罢了。
不然，他只消召见太医来为她诊脉，一切不真相大白了吗？
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初胭也不再想那么多。
-
陆醉回了甘露殿，默然坐在案前，从抽匣中摸出了个小锦盒。
这是初胭昨夜落在这里的。那时她哭着跑出甘露殿，连自己的东西都忘记带。
他打开锦盒，拈起锦盒中最后一颗糖块，含在口中，又叫来重归，让他将锦盒扔掉。
重归领了命，正要将锦盒拿出去，却又被陆醉叫住。
他忙停住脚步，看自家主子的面色依旧沉郁着，手臂懒散地搭在椅背上，上前恭维道：“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口中的糖块在陆醉的唇齿之间弥漫着香甜，令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想起昨夜初胭主动的滋味。
陆醉到底是指了指重归手里的锦盒，因为口中含着糖，所以口齿略有些含糊，嗓音低沉，“这个留下。”
重归打了个愣。
明明方才他还吩咐自己将这盒子丢掉，怎么一眨眼，就又让他放下了？重归虽然心里疑惑，可不敢耽搁，忙将锦盒留下，退了出去。
重归心中默默感叹着这位主子的心思难猜，又是反复无常，他既然在这甘露殿内当差，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偌大的甘露殿再次安静了下来，陆醉看着那简朴非常的小锦盒，轻轻嗤了一声，随手重新将它扔回抽匣，似不在意。
直到糖块在他口中完全融化，他才开始处理政务。
刑部尚书递来奏折，尽言京城中的一偏僻荒废许久的园子闹鬼，凡是经过此处的几位妙龄女子皆失去踪迹。陆醉看着奏折上尽显诚惶诚恐的文字，忍不住发笑。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只有人在作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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