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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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芷起来洗漱一番，想去医馆转转，学习一下运营方式。她专门去给爹娘请安，央求爹爹带她一起去医馆。

楚家在两浙省的中心地区，杭河县，县里有两家大医馆，楚家的德济堂在城东，孟家的百草堂在城西。陆家医馆是后来者，规模不大，不成气候。同行是冤家，孟家和楚家暗中较劲，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

楚父一开始不愿意让她去医馆待着，说是医馆病人多，她的身体还没痊愈，过了病气就完了。

楚白芷昨天刚刚吃下药丸，想要实践一下自己的体力到底进步了多少，她必须要出门。她向父亲撒娇卖乖，说自己是家里的一份子，也想要为家里的事业做出一点贡献。

楚父是个古板的父亲，认为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但是他疼爱楚白芷这个最小的女儿，她的愿望向来都是尽可能的满足。

楚白芷最终磨成功，乘马车到了医馆。

楚父叮嘱她在后院带着，万不可到前厅去，他要带着二哥和另一个学徒小山一起去郊外采药。楚白芷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说她也要去，爹爹太过偏心。拗不过楚白芷，楚父让她一起跟着去。

楚白芷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要展露医学天赋才能让父亲传授她更多的医学知识，系统给的不够扎实，自己真正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楚白芷听父亲给二哥讲采药的行规：一是不管多么贵重的药材，都要给后人留下药源，不能全部挖走；二是不采独苗和幼苗，切记不可竭泽而渔。

楚父教众人辨认草药，医书上的文字、医馆里炮制后的草药与田地里生长着的草药有些差别，万不可错认草药。楚父考教二哥和小山：“如果此时此地，有人中了蛇毒，你准备怎么救他？不要交谈，自己想。”

楚二哥和小山两人思考半晌也没有得出答案。楚二哥急得抓耳挠腮，想出一个答案：把半边莲捣碎敷在伤口上。小山立刻想起来说：还能把重楼捣碎外敷或者研成粉末服用。

楚父听了这两个答案都不满意，摇摇头说：“你们两个回去把《本草纲目》给我抄三遍，这些知识都是最基础的。”

楚白芷眨眨眼睛，灵机一动：“爹爹，我也有一个答案。”她拿出刚采的紫花地丁：“如果有一个人在这个时节这个地方被蛇咬了，最好的选择是紫花地丁。这种草药数量最多，容易获得，药效好。”

楚父听到她的回答甚是惊喜，摸着自己的白色胡须道：“大夫要学会因地制宜，言穆和小山的答案也没有错，但要学会审题，重楼和半边莲主要在夏季生长，你看现在地里还有它俩吗？”

楚二哥羞愧得低下头，他对知识的掌握不够体系化，但是他年仅十七岁，要求也不能太高。

楚父眼睛斜瞥着楚二哥和小山，气呼呼地说：“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医书都白读了，想问题还不如白芷周全，《本草纲目》再加两遍。”

楚二哥像个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他和小山同时被楚父痛批，但他的不高兴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凑到楚白芷身边，像个大狗狗似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委屈与困惑。

楚白芷受不了他无辜的狗狗眼，小声与他解释：“你看爹爹问问题的时候，还特地把此时此地四个字重音说，就是为了提示我们要从当下出发，你没有好好审题，知识储备也不行。”

她努力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开心之情：“你放心，《本草纲目》我可以帮你抄一遍，剩下的四遍还是要依靠你自己喽。”

深秋时节，天气转凉，小河里的水凉冰冰的，树叶泛黄飘落。

楚父担忧楚白芷的身体，没有走多远就回到医馆。

楚白芷小声对二哥说：“二哥，你要刻苦学习啊，今天这么简单的知识都回答不出来，爹娘可怎么把家业交给你啊。”

二哥面有难色，浓眉大眼的脸蛋满满是垂头丧气。

楚白芷睁着一双大眼睛说瞎话：“二哥，你帮我劝爹爹让我跟着你们一同当学徒，你以后的课业能帮忙的我都帮。”

“怎么样，这个买卖你干不干？”

二哥摸摸脑袋，瞅了一眼前方的爹爹，扭头同她小声讲：“妹妹，我倒是想帮你，可是你看爹爹像是那种开明之人吗？”

楚白芷心里拔凉拔凉的，如果当不了学徒，她从系统那里学来的知识根本没办法拿到人前，她表露不了自己的医术，如何救人。

她勾勾手，让二哥低头，亮晶晶的杏眼看着他，把他看得心虚。楚白芷说：“二哥，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妹妹有了想法，你不能帮帮忙吗？”

二哥心一软，当场保证：“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求爹爹，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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