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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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鼠们的毛发越来越多，覆盖向身躯和四肢，只有那张脸还能看得出人类的表情。

随着老鼠化程度加深，它们的认知也开始出现模糊。

上一秒还在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惊恐的大叫出声，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躲避着自己的同伴，下一秒闻到远处垃圾的香味，就又控制不住一头扎进去，越吃越大，越吃越胖。

坐下来时身子会发出“砰”的一声撞击，在下水管道内震出回声。

年轻妈妈抚摸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继续说着：“饿呀，我好饿呀，怎么永远都吃不饱的样子？”

小女孩明亮的眼眸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眼球，完全妥协下来的表情：“那妈妈，我们就吃下去吧，我在家很少能这么放肆地大吃一次，其实妈妈也是的吧！我愿意一辈子这样吃下去，每天都和我最喜欢的食物作伴，想想都该知道多快乐呀！”

说完这话，它的眸光里散发出一丝绿光，在许愿的时候迸发出一点对未来的希望，只是，这希望已经和人类没什么关系了。

“哗”的一声，下水道深处涌来一弯脏水，从上游而下，许多只老鼠密密匝匝的顺流而来，吵闹声一片。

西装男吃的早已瘫倒在一边，肚皮翘起像一座小山，听见声音，它在恍惚中醒了过来，吃力的抬起腿，向前前面那堆垃圾山迈步走去。

它意识到了危险性，喃喃自语。

“这不是它们的东西，不能拱手相让。”

西装男长的又高又大，站起身子的瞬间头已经顶在了下水道最上方，肥硕庞大的身躯在管道里挤来挤去，有时候觉得好不舒服。

它感觉到这样逼仄的空间有些难以容纳自己了。

“我们需要更大的居所。”

西装男的身后跟着年轻妈妈和女孩，三只半鼠前后跑着，显得十分笨拙，因为相比身后移动而来的无数只老鼠，它们体型巨大，动起来缓慢多了。

不仅没那么灵活，还感觉到越走越窄。

下水道内最高的西装男稍一用力，头顶上就有什么东西裂开，“砰”的一声。

抬头往上看看，一缕光线射了进来。

它不可思议的闭了下眼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路面竟然被顶出了一条裂缝。

“不好了。阳光晒进来了，太刺眼了，哦我真的不喜欢！”

年轻妈妈着急的向避光处跑，顺便向后回望，老鼠大队已经叫嚣着向这里赶来，它们口中念念有词。

“哇简直太棒了，前面有座食物山诶，饿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好吃的了！”

“这里有些不对劲呢！”

“哪里有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

旁边的老鼠望着这只还是人类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再看看自己毛发覆盖的更多，嗤笑道：“你和我们不完全是一个族群吧，怎么混进来的？”

“是啊是啊，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们老大的决定！”

领头的老鼠仍然是老鼠身子和人的脸，只是变为半鼠的他没有丧失当初作为人类管理者的组织能力，被卷入路面下水道后，就第一时间组建了一支庞大的队伍。

原本是想方设法要走出管道，获得人类救助的。

可自从团队里有人沿路吃到了一些面包屑，就开始变成了这半人半鼠的模样。

说实话，没有人能抗拒那些美食。

现在理智竟然告诉它，自己是老鼠，并不想离开这里，反而要和前面那三只硕鼠抢夺地盘。

“我们刚才的来处，食物太少，现在必须赶在它们之前抢夺那座美食山，等抢到了，能保证我们三天不饿肚子！”

领头的半鼠站在最前面一处管道高地上，拿着一根破旧的树枝振臂高呼：“我说321，大家冲啊！”

声音嘹亮高亢，在管道内发出声声震荡。

涌来的大部队一起应声：“攻占美食山，冲啊！”

整齐恢宏的队伍带来的压迫感极强，西装男感到一阵恐慌，飞快向前奔跑，希望能够抢先攻占垃圾山，越跑越快，身后的年轻妈妈和孩子都不由停住了脚步，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西装男撑破了下水道的壁岩，并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瓦解那条小小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宽。

“咔嚓”！

下水道的顶部真的被顶破，坚固的路面碎成一块一块掉落下来！

但西装男浑然不顾，它眼里只有那些自己应得的东西。

“别跑了，不能再往前了，你会把我们栖身的地方全都掀翻了！”

年轻妈妈着急地喊道。

如果刚才有行人在路面看着，就能发现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一鼓一鼓的行动，像是从地底反向划出了一条痕迹，最终破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