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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景黎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语气中的惊讶难掩。
“嗯。”阮亦周侧脸看向她,眸间柔和。
心底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层轻纱,薄而朦胧。透过这层薄纱,景黎似乎看到了阮亦周站在彼端,久久地注视着她。她伸出手去触碰,他却倏地消失了。
好奇怪的感觉。
敛起心中的异样,景黎神色微怔地向他道了谢。对方仍是一脸淡然的模样,并没有展开事情转变的经过。
止住心中的好奇,景黎没再多问。时日尚久,她总会弄清楚他使了何方神通,能让态度坚决的冯校长这么快改变想法。
“小姑娘,小伙子,坐车不?”
一位蹬着电动三轮车的大爷在两人面前停下,笑容和蔼可亲,“今天最后一单啦,拉完你们就早点回家吃饭喽~”
景黎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记起阮亦周还要赴文敏的约,她出声询问道:“要不我自己坐车回去?你再送我的话,不一定来得及。”
“没关系,一起坐吧。”他抬手示意大爷将车往路边再停一些,让景黎先上后,自己才坐了上来。
大爷的电动三轮车不仅外观神似过去的人力三轮车,内部的空间也丝毫不输,同样的狭窄逼仄。
此时,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也在这几乎密闭的空间里交错缠绕,格外清晰。
景黎有些紧张,不由地想找些话题,于是问大爷:“大爷,为什么这边没有出租车和网约车呀?”
“还能是什么原因,不赚钱喽!县城本来就不大,这边的人又不喜欢出远门,平日里出租车没人叫,自然就跑到其他地方了。”大爷倒是很健谈,精气神也十足,“真急着出门办事,还得是咱们这种车方便~你说是不是?”
“是唉,价格也不贵。”景黎附和地笑道,视线转向阮亦周,“你之前坐过这种车吗?”
“很小的时候,在京市坐过人力的,不过已经记不清了。”他垂眸,似在回忆那时的情景,神情寡淡。
“小姑娘,你们来这边干什么?这里也没有旅游景点。”大爷听出他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笑呵呵地问。
“其实我们还是学生,参加了一个支教项目,就到这边来了。”景黎觉得大爷没有恶意,微笑解释。
“支教?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了,敢想敢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后生可畏啊!”大爷不免惊讶,却又夸赞道。
“就是趁年轻多闯闯,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像我这样的大学生还有很多呢。”景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原本紧张无措的心绪在和大爷的交谈中不知不觉缓解,她绽出笑颜,心头涌上一股被称赞后的知足感。
身旁的人也垂头哑笑,见景黎的视线朝自己看来,又连忙遮掩了一下眸底的柔光,不动声色地收起唇角。
……
下车时,大爷坚决不收车费,说他们来这边支教已经不容易了,自己再收钱过意不去。
景黎怔住,胸口泛起阵阵暖意,从口袋中摸出特意换的现金,声音微微哽咽:“大爷您就收下吧,这么远的路也就几块钱。”
两人折腾了几个来回,钱愣是没送出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阮亦周终于开口:“我刚才在车上扫码付过了。”
“……”
于是,大爷非要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他们的学校位置太偏,平时叫三轮车也不方便,有需要时可以提前给自己发微信,他过来接。景黎见状也不再推辞,连忙应下道谢。
挥别大爷后,景黎见阮亦周仍伫在门口,一只手插在兜里,短发在风中轻轻飞扬着,疑惑地问:“你还不出发吗?”
“景黎,以后出门长点心。今天你碰到的是位好心人,下次就不一定了。”他薄唇轻启,出口的话却寒如冰刃。
尽管忠言逆耳,但满腔欢喜突然被浇了个透心凉,任谁也不开心。景黎蹙眉,话音夹杂着些许愤怒:“你凭什么这么说?别人才不会和你一样坏!”
阮亦周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提醒却换得她反唇相讥,正欲解释,却见她哒哒哒地跑上了楼,头也不回。
算了,还是回来后再说吧。这样想着,他迈步离开。
*
恰黄昏与夜晚的交接之时,远处的苍穹呈现出朦胧的蓝紫色,一轮弯月隐在云层之后。街灯四起,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少,显出几分夜晚的寂寥。
阮亦周顺着文敏发的位置,环顾四周后,在一家甜品店前看到了她的身影。
虽是初春,但夜风凉意不减。女生上身是一件淡粉色的薄毛衣,下身则是一条膝盖以上的百褶裙;头发扎成了两个低马尾垂在胸前,卡着白色蕾丝装饰,一只手拽着腰间小巧的斜挎包的带子,另一只手则攥住手机,有些焦急地张望等待。
阮亦周没心情欣赏她的装扮,快步走到女生面前,将景黎的礼物递了过去。
“这是?”文敏惊喜地接过,却在听到他解释说是景黎送的后,笑容僵在唇角,难掩眸中的失落。“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坐吧。”
“我还有事,待一会就走。”阮亦周看了眼时间,跟在她的身后。原本就是以为景黎会来才答应,现在小兔子不在,他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待下去,却又不得不保持应有的礼貌。
“阮亦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文敏见他有些出神,半咬着唇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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