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聒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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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味醇厚，肯定是庞句虎深藏几十年的好酒，用如此好的酒来招待许沐言，可见他是真心欣赏许沐言的。

祁宁此次潜入庞府就想看看庞句虎打的什么主意，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我走了。”

醉醺醺的许沐言当然不会知道今夜祁宁来过，更不会听见祁宁这句话。

祁宁本打算直接出府，没想惹出其他事情，离开时看见府内一房屋灯火通明，祁宁忍不住好奇心，便顺着屋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西梁的使团都到了永城，怎么还不见侯爷的身影？”庞句虎焦急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朝廷派了燕侯爷来边城迎接西梁使团，但侯爷迟迟不到，这总不能让使团独自进京吧？好在庞句虎将西梁使臣灌醉了，就这二十年窖藏，够他昏睡一阵子了。

“禀将军，前几日樱花谷的花都开了，侯爷……侯爷他留在谷内多玩了两天。”

一旁的属下小心窥探将军的脸色。

“这……”庞句虎对这位侯爷的做法实在无语，烦躁道：“他现在到哪儿了，我这边也拖不了太长时间。”

“明日，不出意外的话，侯爷明日就能到永城。”

属下不确定道。

祁宁轻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北靖派了一位不靠谱的侯爷来永城迎接使团。想起刚刚那股浓烈的酒味，许沐言大概得昏睡个两三天了。

祁宁兴致缺缺，没再多听，独自返回了驿站。

在燕城时，院子周围有无数个暗哨盯着祁宁，但自从到了永城后，驿站周围连一个偷窥的人都没有，祁宁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第二日早晨，祁宁用过早饭后，突发奇想地想出门转转。

出了驿站，祁宁刚拐进正街，便看见许多人手腕挎着篮子，篮子内装着香火，急匆匆地朝城北而去。看这样子，想必是永城内有什么庙会祭祀一类，祁宁跟着人群想去看看北靖庙会有什么不同的风俗。

祁宁左顾右盼，不断打量街上行人的篮子，发现他们不只带了红香，还会有一些水果点心之类的。

谁料，祁宁路过一家酒馆时，被一道青色的人影撞到，后退了两小步。

没等祁宁回过神，就听见酒馆掌柜大骂：“酒鬼，没钱来喝什么酒。”

“谁说我没钱了。我都说了，是我的荷包丢了，我还会故意欠你那二两酒钱吗？”青色人影蹦起来回怼道。

“穷鬼。”掌柜不愿与他争执，骂了两句，便关上了店门。

那青色人影耷拉着脑袋，撩开衣摆，随意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右手提着鞋往脚上套。

白嫩的小脸，圆鼓鼓的双眼，长发自然束起，若不是祁宁亲眼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幕，也会觉得这位青色会是一位乖巧的少年人模样。

祁宁摇摇头，掸了掸衣摆的尘土，没和那少年计较，就要提步去看看庙会。

“姐姐。”

祁宁回头才发现那少年是在叫自己，心里极其不乐意道：“怎么了？”

少年屁颠颠地跑到祁宁身侧，拉着她的衣袖，道：“姐姐，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我不是骗子，你待会儿可以去……”

“你都这样子了，还想着去喝酒？”祁宁打断了他的话，一脸嫌弃道。

明明还是个翩翩少年模样，却不想竟是个酒鬼。

“啧！”祁宁看着少年可惜地摇摇头。

祁宁正要走，那少年紧紧拉住她的衣袖，道：“不是买酒喝。”

祁宁挑眉，看向少年，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我买酒是要去襄武殿祭拜。”

“襄武殿？”

“姐姐，你不是北靖人？”少年凑到祁宁身边，惊奇道。

“不是，我从南曦来的。”

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的底细，祁宁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少年睁大双眼，道：“你是和安阳王一起来的吗？”

祁宁半眯着眼睛，犹豫片刻道：“对。”

“我与安阳王认识，姐姐，你就借我二两银子吧，我晚点就还你。”少年拉着祁宁的衣袖，不断撒娇道。

祁宁眼睛一转，说：“你告诉我襄武殿是什么地方，作为交换，我给你买酒。”

“好，”少年讲述着：“襄武殿是供奉襄武将军的地方，襄武将军功绩卓绝，百年难有人与之比肩，故皇上特地准许臣民修建襄武殿来纪念将军。”

不知是不是祁宁的错觉，在少年讲述到襄武将军时，语气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姐姐，你是不是该给我买酒了？”少年天真道。

“嗯。”祁宁从口袋掏出二两银子，就在递到少年掌心时，她迟钝了一瞬，问道：“你属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