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中学被笼罩在深不见底的茫茫黑夜中。
经过积年累月的日晒雨淋，教学楼愈发显得破烂老旧。
走廊两边的墙皮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暴露在外的灰褐色墙砖像一张张无声狞笑的鬼脸。
冷风忽然从走廊外灌进来。
梁清盯着尽头处站在阴影中的维修工，兴奋地扯紧了辫子。
自维修工出来，他直播间的人气已经突破了两万，并且还在持续飙升，甚至隐隐有冲进首页的趋势！
看着越来越多的观众涌进直播间，奉人气和积分为生命的梁清被突如其来的热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注意到——
走廊尽头的人影，有大半张脸被掩在红色帽檐下。
如果他此时头脑清晰，记得李慕言昨晚说过的话，恐怕就不会表现得像这样随意了。
毕竟能在短短两年内从籍籍无名的炮灰玩家跻身到整个无限世界积分排名3320的中流主播，梁清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运气。
白炽灯惨淡的光线投在梁清由于过度激动而显得扭曲的面孔上。
在虚荣心的祟下，梁清对着镜头扯起嘴角，“欢迎各位观众老爷的到来，接下来我将带领各位去会会维修工。”
话音刚落，维修工拎着钉锤和老虎钳朝他走过来。
脚步声很重，在空旷的走廊上留下沉闷的回响。
很快维修工走到教室门口。
梁清始终站在原地，等维修工走近了他才发现——
维修工左手拎着的钉锤上沾着不知名的红白色粘稠液体，另一只手的老虎钳还夹着只干瘪的眼球。
见状，梁清阴柔的脸微微怔愣。
“是你叫我来的吗？”
这时，嘶哑的声音响起，维修工抬起脸，露出红色帽檐下黑黝黝的、没有眼球的眼眶。
梁清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维修工裂开嘴角，拉扯出一个扭曲夸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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