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破灭,家毁人亡,又被困数日,苏广白会倒下,一点都不奇怪。
林望竹突然想起了父亲——凌父没疯,可也跑到了武陵山群里寻死了。
他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和父亲的模样了,回忆起来的都是些模糊的画面——有时候似乎是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笑脸,有时候是父亲嘶声裂肺地苦喊着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跟在姑娘身边许多年,林望竹已经快忘记了家族带给他的血海深仇,想起来是也就感叹一下自己是一个悲惨的人,如此才会被二姑娘带着。
可苏广白的模样,让他当头一棒。
凌家,是因为什么而灭的?也是如同苏家一样,突然就没了?
林望竹浑身发冷,微微颤抖着。
影汛瞧了眼林望竹,叹了口气,也没去安慰他,带着他一起进幻境也是影汛故意为之。
林望竹今年已经束发。
在这片大陆上,普通人家这个年岁的小伙子也该为家中担事了,曾经的象牙塔不再适合他,血海深仇也是他余生必须要背负的。
不仅仅林望竹是幽竹楼的过客,幽竹楼也只是林望竹人生中的一个驿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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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官道边的丛林里,借着树木的遮挡,三人轮番休息。
天色渐亮,约是鸡鸣时分。
正睡得迷迷糊糊,白青被徐清淮推醒。
“发热了,前面泗水城,去找大夫。”
徐清淮抬手指了指苏广白,又指向马车前进的方向,把字条递给白青。
“好的清淮哥。”
揉了揉眼,白青还未彻底醒过来,口中已经条件反射地应和着,倏然,彻底清醒了。
“公子……”
话未说完,徐清淮摆摆手打断了,只是又抬手指了指前方,催促他赶紧出发。
五日未进食水,又拖着身体长途跋涉,如今才发热还得亏苏广白被苏家养得好。
清晨水雾弥漫,街道上菜贩子刚放下竹篮子,来得早的小商贩抢占了路口的位置,人们都在为了谋生而拼命活着。
白青在一个刚支起炉子的摊主那买了一碗清粥,几个肉包子。二人分着肉包子,喂着苏广白喝了点粥水,医馆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小药童看着门前的厢室马车,便晓得是有病人前来看诊了。左右看了看,药童对白青说道:“小哥,你要不把车放到后院吧,早上这门前还有人要摆摊,您占着地了。”
白青应声,把马车停在了医馆后院,背着苏广白,经过回廊来到医馆药室内。
坐诊的是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大夫。他眯着眼瞧着三个后生——看起来都不是很健康,其中一位还断了一臂。老大夫也算见得人多,不过分探究:“这是发热了?”
白青把人放下来,“先前五日未进食水,后面又奔波了一路。”抬起苏广白的手臂放在脉枕上。
探了下额头的温度,手轻搭于他臂颈处,老大夫细细把断,片刻之后,甩了甩手,对自家小药童说道:“捡些降温的,不然该烧傻了。”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不过是身体熬了一场,亏空了。”似有话未说完,但老大夫适时住了嘴。身体亏空,那当然要补,但可不是几银钱就能搞定的。
三人衣衫褴褛,粗看像出远门长途跋涉,但仔细瞧更像是逃命的。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直白,这是老大夫多年的求生之道。
“睡一觉,灌上几碗药,就该醒过来了。”老大夫叹了口气,医馆一大早开门就是要住诊的,今日开市不利啊,他看向徐清淮,“少年人,你要看诊吗?”
面容平静,徐清淮摆了摆手,摸出携书袋里的纸笔:先生可有进补方子?
老大夫笑了:“有本事啊,左手也能作字。”他捋着自己不长的胡须,“赶明儿你若是找不到活计,来我这替我写写药方也是能行的。”
徐清淮垂下眼眸,知晓老大夫不过把自己当成个揽客的趣头,就如同那烟花巷姑娘手里招人的手绢子,但也是不同的,写药方那还是个书生,怎么也比旁人要强。
他点了点头。
老大夫怔住,自己不过是说笑,听者却当真了,思索一番,他觉得此举也没什么不可,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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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淮离开中都的消息被送到了天子的案桌上。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闷着。
站一旁的小厮心脏一跳一跳,低低压下脑袋,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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