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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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在江水边不知呆了多久，起身时腿脚有些发麻，一个修道的下盘不稳，说出去真是会让人笑掉门牙。

她想把将秋菊埋起来，把人装进小土堆里，手里捧着一抔抔黄土，盖在她的脸上，胸口，苍白的脸庞，焦黄的泥土，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还有占满血污的美丽面庞。

桃子起身，喃喃说道：“你回家了。”

此时一对兄弟走来，大的十三四岁年纪，小的不过五六岁光景，好奇的是，做兄长的那位手中空空如也，而做弟弟却紧紧攥着红花，摇头晃脑地说道：“玄宗将军会斩杀黄沙河中的巨蛇。”

那位兄长说道：“玄宗将军，玄宗将军，动不动就玄宗将军，什么事儿都拜他，我倒是没看多少时候能显灵，阿爹的腿疾病拜了那么多次，还是不好，真是不晓得，你们图什么。”

弟弟慌忙示意他噤声：“大哥，你就算不崇敬神明，也得敬畏啊！祭司说是因为我们不虔诚，买剪刀的铁匠病不就好了吗？”

兄长只好收声。

桃子闻声问道：“二位，你们所说巨蛇和祭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姐姐。”弟弟指了指桃子说道。“我不喜欢姐姐这样的，玄宗将军喜欢胸大的，姐姐你的胸太小了，比我家磨刀石还平呢！而且你穿的不是红衣裳！”

桃子额头暴起青筋，她握紧右拳，不一会弟弟头上多了几个包。

“姐姐今天告诉你什么叫孔武有力。”桃子拍拍手说道。

那位兄长双手作揖，退后一步，躬身说道：“不好意思，冒犯姑娘。我们二位住在村中，是磨刀匠的儿子，我叫阿黑，他是我弟弟，唤做阿孩即可。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出过一位将军。”

桃子大量起二人，这兄长确实强壮有力，面容黝黑，而小弟却换了乳牙，唤为阿孩确也合适。

这黄沙河出了位将军，不知被哪位菩提、仙子、大士点为神仙，而黄沙河的百姓不供奉菩萨、佛祖，为这位玄宗将军立庙，香火不断。时不时有人虔诚祷告，而这祭司则号称自己可与这玄宗将军通灵。也有不少村民拎着自家的鸡鸭鱼肉找祭司帮忙。

门口跪着的有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不少人瞅准这机会，买些吃食，烧一炷香花费不俗。

“将军，村口那臭水沟宽三尺，时不时有阵阵恶臭，熏得我们家头昏脑涨，您显显灵，什么时候‘啪’的一声劈下一处惊雷，然后将那臭水沟埋上。如若您显灵，小的再来上香。”

“将军，保佑我以后得夫婿那床上那功夫了得。”

“玄宗将军，保佑我在这第九次赶考中他个探花！状元我不求了，实在是囊中羞涩，上的香火有限，将军您晓得我的心意就好。”

“将军，求您显灵，我和那役夫打了赌，他说若是这公鸡能下蛋，便给我十两银子，您得显灵救救我啊，照理说，祖辈上我们是邻居，您晓得我的增增增增增增增祖父不？”

“哎哎哎，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下一个，下一个。”

“哦。”

桃子走到将军庙门口，见到几个小贩嚷嚷着，贩卖声此起彼伏。

“瞧一瞧看一看啦！将军生前喜欢的兵器啊，承纯剑啦！现在买还送辟邪剑谱啦！”左边的小贩两手插兜，吆喝道。

右边小贩见状丝毫不肯落下风，也扯开嗓子嚷起来，“不好看不要钱啊，将军的闺房秘事，男人背后的十三位女人。”

桃子皱了皱眉头，咧嘴笑笑：“你们这将军感情经历挺丰富啊。”

她随手翻开这本闺房秘事，这插画果真香艳得很，su胸媚眼，还穿着一袭红衣。

“个个美的赛过活神仙啦！姑娘，自用还是他用？”

桃子直接扔到毯上，踱步走过，阿孩拉着阿黑的衣裳，撒娇道：“哥，给我买承纯剑！我也要杀敌，我也要当大英雄。”

桃子看着竹竿上挑起的烩彩狐狸面具，问道：“你们所说的，巨蛇是？”

阿孩拿着那承纯剑比划着，阿黑收下找零的铜板，塞进衣襟回道：“我们这黄沙河不知何时开始频频闹水灾，青苗都给淹死了，祭司说是因为湖中多了螣蛇，搅和地大家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