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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谈乔沿着江岸漫无目的地只顾往前走，天气越来越冷，江边风急，她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谈乔后知后觉拿了出来，也不管是谁，开口道：“喂？”
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声音那么嘶哑，听筒那头的人担心坏了，不停追问她怎么回事。
谈乔喉头动了动，理智告诉她应该说没关系，可吐出第一个字，就变了声调。
她拿开手机，咽下不断涌出的哽咽。
视线模糊，打碎了波光粼粼的江面，谈乔深吸了口气，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宋越，我现在在新区大桥这里，我们谈一谈吧。过来不要开车。”
话音刚落，她匆忙挂掉了电话，再多一秒，决堤的情绪就会彻底失控。
宋越一刻不停从学校赶来，刚下出租车，就看到了站在桥边的谈乔。
寒风猎猎，桥上的身影随风颤动，五彩斑斓的灯柱跳跃变换，那个人只出神地盯着江面。
宋越眼神一凛，朝对方狂奔而去。
“谈乔！”
谈乔整理好了情绪，神色如常回过头，看到宋越气喘吁吁，满脸慌乱而又紧张地望向自己。
谈乔嘴边的笑容僵了僵，她垂下眼，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对方。
人没事，宋越长舒了口气，剧烈跳动的心脏却越来越疯狂。
“谈乔。”
他又叫她的名字。
可脑袋一片空白，这些天反复斟酌的许多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她。
谈乔稳了稳思绪，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她转过身，看向流于无尽黑夜的江水。
“我听郑队长说了，前些日子，你一直在帮他们……保证我的安全。谢谢你。”
那晚谈乔出现在支队，除了陈运良，郑峰把宋越参与进案子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她。
“你知道我的事情，包括我的病。”
谈乔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落在耳边模糊一片。
可宋越不仅听到了，也明白她没有宣之于口的心思——
“我知道。”
宋越语气笃定，目光沉沉，认真而又庄重地看着她。谈乔感受到他的眼神，似乎想偏过头，可挣扎了片刻，仍旧没有回头。
“宋越。”
“我一直想跟你谈谈。”
宋越急忙回道：“我也是。”
谈乔这时看向他：“不……”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要仔细听，也许难以置信，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宋越扬起笑，露出稚气的小虎牙：“我相信你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谈乔眸光微动，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可等宋越仔细看去，那双眼睛里却漫出越来越重的悲伤：
“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就连郑队长他们也不知道。”
宋越正了正神色。
“我小姑姑……”
短短几个字，谈乔骤然失声。
她用尽全力压下不断溢出的痛苦，语气却难以自制地颤抖哽咽：
“我小姑姑……我知道她会死。早在发生意外之前，我就知道她会死。”
……
会议室的灯光被“啪”地一声打开。
罗旭打着哈欠，没管身后的人，自顾自地揣着保温杯，率先坐到位置上闭目养神。
郑峰手下不停，打开设备，投放会议资料，一边扬声道：“这么晚临时召开会议，大家辛苦了。”
二队长腰板笔直，闻声，放下手中的笔，一脸正气地回答：“队长客气了，我们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对面地罗旭轻哼一声，慢慢悠悠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低声嘟囔：“真是个工作狂。”
话虽这么说，在座的众人哪有什么不满，这段日子勤勤恳恳不分昼夜查了这么久，陈运良的案子总算有些眉目，高兴还来不及。
郑峰勾了勾唇角，清清嗓子，打开笔记：
“这些天，我们重点排查了陈运良的工作环境，基本排除了他在临省一附院工作期间与人交恶的情况，三十二年里，陈运良几乎没有医患矛盾，在同事中的风评也很不错。”
“由于他在北城中心院呆的时间不久，又过去了这么多年，调查情况不如在临省一附院顺利精确，但能找到的过去的同事对陈运良的印象也没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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