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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柠看向文郁略带愠怒的表情触动了唐乃枚大脑里的记忆点。她想起了多年前排练话剧的一个晚上，来看望文郁的某个女生，离开时脸上也带着这幅似怒非怒哭笑不得的表情。记忆回溯，她想起自己曾在图书馆，在食堂，同女生有过寥寥几次碰面。她那时称呼女生为“学姐”。
唐乃枚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当初和学姐仅有的几次见面，文郁可都在现场，足见两人交情久远。她怎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怪只怪当年的学姐穿着打扮太过普通，毫不起眼平平无奇，并没给她留下惊艳的印象，和那些追着来看文郁演出的其他女生没什么不同。让她误以为学姐只是一个和文郁碰巧认识的普普通通的女同学。
唐乃枚再次打量起常柠，脸上照旧没有什么妆容，头发挽在脑后，半高领羊绒毛衣，居家休闲长裤。不修边幅的学生气已然散尽，倒是把一身家居服穿出了恬淡娴雅的感觉。记忆中的一蓬杂草，如今看来竟然是兰花。
“学姐对我还有印象吧？”唐乃枚露出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那笑容经过她多年实践检验，是能让人放下戒备的。
常柠心知自己这下没那么容易退场了，只得稳稳当当继续坐在客厅，好脾气回应道，“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咱们以前确实见过，你和文郁那时在一起排演话剧。”
“学姐和文郁看来认识很久了。这些年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三个字带着明显的试探。
常柠坦然说，“最近才联系上，碰巧遇到合适的房子一起合租。”
唐乃枚“哦”了一声，放下半颗心，“我和文郁也是不久前因为项目才联系上，太巧了。难得在座的都是校友，改天大家一起聚聚。”
常柠点点头表示赞同，“你们正好在一起创业，是应该多联系。”常柠还想再继续表达下对唐乃枚到来的欢迎。却听到文郁在一旁插话，“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要累了就先回屋休息吧。”
常柠心想文郁总算开了窍，终于反应过来，女神在场的时候，其他异性要少出现为妙。她抱歉对客人笑了笑，抓紧时间退场。
和常柠的理解不同，唐乃枚注意到文郁说话时手搭在常柠身后沙发靠背上，脸微微侧过，姿态随意放松。唐乃枚从他的身体语言和口头言语中察觉到了两人的亲密。她放下的半颗心又提了起来。
从文郁家离开时，唐乃枚已看的很明白，文郁显然不是记忆中那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形象。但她仍不愿相信那是自己虚构出的错觉，承认这是一场错觉，无异于承认埋在记忆里的美好回忆其实是一场笑话。她更倾向于相信，文郁当年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可惜中断联系太久，这些好感折损了不少。不过好在缘分让他们重新有了牵连，她也许还有机会。毕竟，按常柠的说法，她和文郁也同样刚刚联系上。
客人散尽，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文郁忙着收拾客厅，常柠托腮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走来走去，想从细微处观察出文郁此刻的心情。照理说，曾经心悦的女神来了又去，多少会有点激动难安，心情起伏。但文郁掩藏的太好了，她一点也没看出他跌宕的情绪。
“不睡吗？”文郁已经把茶几擦干净，垂目看向她。
常柠抬起头，“文郁，老朋友来家里会不会很激动？”
“你说陈晨？我一天到晚见他的时间比见你还久，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我不是说他。”常柠的眼神虚浮在空中，“你不是和唐乃枚以前挺熟的吗？”
“熟就是朋友？只能算是认识的人。”文郁指出她措辞上的漏洞。
常柠不想再拐着弯说话，直接问，“那么你见到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特别感觉？”文郁半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
常柠往后偏了偏头，她看到文郁的脸上似乎带了点隐隐的笑意，在她想出合适的回答前，文郁笑着说，“和她相比，我和你更熟。要说有特别的感觉，是不是应该对你更适合？”
“你能不能正经点。”常柠站了起来，文郁自从回国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记得出国前的文郁做事一板一眼的。自从喝了洋墨水回来，又变成了小时候那副喜欢嘻嘻哈哈的样子。
文郁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他稍稍正色道，“总之，你不要按你的想法来理解我。我和唐乃枚只是认识而已，你不要想的太复杂。”
点道为止，再深的话文郁没有继续说下去。长这么大，要说有什么算得上是让他后悔的事，大三那年答应社长去出演话剧算是其中一件。在他的谋划里，原本要借此机会点醒常柠，却不料风传起他和唐乃枚的花边新闻，实在是偷鸡不成反蚀一大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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