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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语想也不想就挂了。
但来电话的人却很固执，莫思语拉黑一个号，对方换一个号打来。
正当莫思语准备关机时，一条短信发来。
【是我，薛音儿，以后不会再偷偷给你发骚扰短信了，但是我真的想和你通最后一次电话。
莫思语，你掏心窝子说，这些年，当我在你面前秀优越感的时候，你有过想我去死的念头吗？】
指尖在关机键盘上停留了好久好久，莫思语默默拉开床帘，出了宿舍。
墨蓝色苍穹，明月清冷地俯瞰人间，哗哗作响的树木摇摆着枝叶。
莫思语接了电话。
嘶哑了声音的薛音儿，竟然有那么片刻的成熟，听起来顺耳几分。
“我自己都没想到，成为a省商圈的低俗笑话后，父母，徐域，朋友……我谁都不想再搭理半分，可夜深人静，哭了几个小时，想去跳楼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你……突然好想好想给你打电话……”
薛音儿哑哑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出。
莫思语扯了下嘴角：“啧，我可真荣幸啊。”
薛音儿：“其实我一直觉得，人和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所以高中的时候，班里同学家庭都没有我好，我真的挺舒服的。”
“而且我觉得，不就是被我说话刺几句吗？我又没打人，说说话又不会让你们掉块肉？你们一副冷脸破防的样子，真是可笑又可悲。”
一股凉风吹过，莫思语啧了一声：
“对啊，所以当你也被人用看不起的目光鄙夷时，你怎么就破防到要跳楼了呢？”
a省艺术中心天台，薛音儿垂着头发，一阵风吹过，酒瓶子咕噜咕噜滚到她脚边，地上甩出一地的酒渍，就像是一道道蜿蜒的血迹伤疤。
冷眼落到自己身上才会痛。
薛音儿见到周敏时，她家的司机都没抬头给她一个眼神。
她哭诉着说自己陪着徐域度过了初中高中六年，大学三年……
周敏卡着墨镜，径直坐上自动门的红旗轿车：“找我有什么用？徐阿姨喜欢的是我姓周，和周敏到底怎么样，没有半毛钱关系。”
起初周敏态度挺好的，并不嚣张跋扈，她只是冷漠的不在意。
薛音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周敏却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声，接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周敏的同学约她去泰国写生，她们有说有笑的。
烈日毒辣，薛音儿就如此红着眼眶，等着周敏打完电话，汗水直接浸湿了她的香奈儿外套。
司机瞥了眼副驾驶上的车配黑伞，默默不出声。
周敏坐在车内吹着空调冷气，看了眼外面的薛音儿，继续和同学打电话。
无视。
薛音儿至今记得等在车外的那三十二分钟，每一分钟，她都用指甲，把自己的手心掐出一道印子。
他们大可说一声：“我们其实不想参与这些事。”然后开车就走。
又或者起码说一句“天太热了，下次咱们再谈。”
没有，他们只是让薛音儿等了半个小时，期间时不时看看她额头上的汗，继续稳稳坐在车内。
“莫思语，你知道吗？我等了半个小时，人都要中暑了，他们在车窗玻璃里面，我形容不出那种眼神……”
“……”莫思语真想穿越高中时期，把薛音儿绑到镜子前，按着她的头让她好好看看自己。
形容不出那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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