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谁家年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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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皇宫内歌舞升平，路过的几人看到远处伏灯千里，锦绣连城，笑声不断，其中一个个子较小，相比其他几人看起来也年轻的翟星剑好奇地问道：

“不知皇宫今晚是在庆贺什么，好生热闹！”

一旁年龄大他一轮的王康成轻推了他一把，笑着说道：“就说你没见识吧！整天呆在局里等活揽你，连最近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翟星剑被王康成虬结的肌肉撞得生疼，捂着手臂埋怨道：“谁说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我看只有你这个成天正事不干跑街买酒吃的浑汗才知道嘞！”

王康成佯装想要再给他一拳，看到翟星剑害怕躲开的样子才深感满意地收了回手，向着大伙解释道：

“今儿个是北瞿来到安都的日子，而今晚想必就是接待北瞿使者的日子，估计在这宴会上也多多少少会涉及一些和谈内容了吧！”

对面与王康成隔着镖车的高高瘦瘦的男子，名唤程正初。闻言疑惑地问道：“和谈？那不就等于得将公主和许多财宝送去给北瞿吗？”

“按以往和谈来看，是这么个理儿没错。”

程正初不满地撇撇嘴，用着众人都听得到的语气碎念道：“又不是打输了仗，就上赶着给人送东西去，依我看还不如直接出兵北瞿，一窝端了最好！”

为首的人闻言侧目望向程正初，翟星剑听此也赶忙跑过去用手捂住程正初的嘴，程正初嫌弃地将他手拿开，又听得王康成低声斥骂道：“在皇宫里头，你还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程正初自认理亏，默默地撇过了头。王康成又接着解释道：“林老将军刚刚逝去，朝中只怕无人暂可为将啊！而北瞿又对咱北境十三关虎视眈眈，想必皇上也是想着和为上计啊……”

翟星剑突然插嘴道：“咱晟安武功高色可不少呀，不说远的，你看付大哥，我就没见过谁打得过他的，我最乐意跟着的就是付大哥走镖了，那沿路匪徒一听见付大哥的名号，根本就不敢来抢咱运送的镖物，那感觉忒爽了！”

程正初听后哧哧地笑道：“付温珏你听到了没？这剑小子说你能去当将军呢！”

付温珏叹了一口气，终是走了下来，神色冷峻异常，那三人看后只得默默低下了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赶路。

付温珏淡淡地开口嘱咐道：“倘若不是皇宫今晚忙着举报宫宴，你们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够让你们死好几回了。”

翟星剑小声地说了声是，王康成则是笑呵呵地看着他，程正初瞧见付温珏的正经样没好气道：“你赶紧的吧，早出了皇宫早自由，那时候咱想说啥就说啥。”

付温珏看了程正初一会，无奈只得往回走。

还没等付温珏走几步，翟星剑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一样，压抑不住好奇小声问王康成：“这也没听说过皇上有多少个女儿，这是打算让哪个公主去和亲呀？不会三公主吧，可别白糟蹋给北瞿了！”

王康成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皇上有几个公主，但必是不多，皇上刚即位没几年，这再多公主肯定也没多少到年纪的。不过对皇上来说，哪个公主许是都一样吧！”

程正初打了一下翟星剑的头：“剑小子，你管人家皇上选哪个公主，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翟星剑摸着头瞪了程正初一眼，噘嘴嘟囔道：“我哪敢啊！但是三公主可是安都二宝之一啊！这说出去可让咱晟安倍有面儿呢！”

王康成听后忽地想起来一件事，赶忙说道：“说到这个，前几个月我押了趟镖，就是在北瞿那边。我听当地那几个老妇人闲聊说北瞿大王子对三公主可是恋慕得紧啊，还命人搜罗三公主各种画像挂在房里。”

翟星剑惊呼道：“那此次和亲岂不是正合了北瞿大王子的意，哎呦天爷呀！真是可怜三公主了！”

付温珏在前头又听得声音越来越大，手指揉额，复又走了下去，许是其他人聊得太过投入，却没发现付温珏又到了旁边。

王康成沉吟道：“如今虽不明和亲公主会是谁，但我倒不觉得皇上会让三公主去。”

程正初也漫不经心地随声附和道：“我也觉得，和亲这种事情还不是按皇上的心意来，就看皇上最舍得哪个公主了……”

王康成抬头感叹道：“唉……无论哪个公主，背井离乡，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付温珏闻言看向了王康成，王康成抬着头侧转，恰好对上了付温珏向他投来的眸光，立刻假正经起来。翟星剑和程正初沿着王康成的目光回头，看到了一旁付温珏已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此，只得收回了心，朝着他赧然一笑而后默默赶路。

出宫门的这段路很长，长得他们可以尽情欣赏宫城内的神霄绛阙、玉阶彤庭，途中这条路也很短，短得一个人的一生可以在他们的琐谈中匆匆逝去、一览无余。

谁也没有想到，适才他们阔步高谈的和亲公主人选，也随着他们脚下赶的路而离她原本的宿命越来越远。

——

与此同时，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