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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凤眼，鼻尖有一颗浅色的痣。
盛淮安咬牙切齿道：“沈、长、序！”
她怎么也没想到，说不善骑射，没来春猎的沈长序会在这儿。
他到底要做什么？
盛淮安左肩上还插着箭矢，现在双手扒着沈长序。她左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右手伸手想袭，却被沈长序握住了。
男子把被定在树干上的白袍撕了开来，朝盛淮安轻声道：“淮安，你怎么这么倔呢，你不追来，还不会出事。”
盛淮安冷笑一声，抬起左手掐着沈长序的手腕，躬起腿朝他腰狠狠一推，道：“贱人。”
她左肩已经因为她的动作血流如注。
沈长序像是感受不到痛觉，脸上那层温润的笑一直挂着，道：“临死之前，我们也算是几日夫妻，就多说几句话吧。”
他压着盛淮安，身子靠了过来，语气亲密若情人絮语：“别去追究些已经有了定论的东西，不然会跟你师父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他拍了拍盛淮安的脸颊，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情势所迫，你应该会是我喜欢的女子。”
不然会……跟你师父一样？沈元善的死真有隐情？
在他凑近的时候，盛淮安一口咬上了沈长序的脖颈，血腥气随之蔓延开来，盛淮安分不清这是她脸上擦伤流下的，还是她咬出来的。
盛淮安脸上血流下来，宛如森罗杀神：“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是死于话多？”
眼下她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手里的弓在从马背上滑落的时候就已经丢了。
盛淮安咬牙，拔下了左肩的箭矢，朝着沈长序扎去，低声喝道：“谁要你喜欢？都当了夫妻，你叫我死，我也得拉你一起！”
沈长序没有想到她这么不要命。
两个人在厮打间翻滚了起来，压扁了地上的初长的野草。盛淮安不顾自己的伤势，想要将沈长序解决了。
他要下手，那么没有人知道他在上林苑。此刻恰好无人，她还能给盛淮景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最主要的原因是盛淮安她素来睚眦必报，好勇斗狠。
狗惹了她，她都要重新撕咬回去一口，别说是沈长序这般的挑衅了。盛淮安拽着沈长序的头发，此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再扭头吐了口带着血的唾沫，问：“喜不喜欢射箭呢，沈太常卿？”
她尾音上扬，带着点杀气。
在左臂已经不能用的情况下，沈长序还是招架不住她。
沈长序抓着了她略显绵软无力的左手，贴上了自己的脸，抬眸笑道：“淮安，我这张脸不好看吗？你怎么舍得打我的脸？”此刻他的脸上也沾着盛淮安的鲜血，笑起来没往日温润，还带了些狠戾出来。
到此刻，沈长序那双桃花眼里都还装着些若有若无的情意。
没等盛淮安回答，沈长序从腰侧摸出了把匕首，先前盛淮安出手速度快，他反应不及。
现在二人身躯正好相贴，沈长序的手绕过盛淮安，朝她后心捅了过去。
盛淮安注意到他的动作，趴伏着的身子往前一窜，沈长序的刀子又歪了，这次是她的左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腰使不上力，盛淮安身体一下软了下来，直接压在了沈长序的身上。
有刀怎么早不使？
盛淮安在心里把沈长序连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沈长序叹了口气，借着这个姿势，仰头对她道：“上林苑山谷的桃林灼灼，我请淮安去看看吧。”
他又在盛淮安的后腰上补了几刀，现在她咬着牙，已经没有力气去骂沈长序了。
沈长序拖着盛淮安的身体，一直往山间走。
盛淮安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只看见沈长序后边被划破的茶白色衣摆，他穿的是和太常寺见面那一次同一件。
在山顶俯瞰，山谷间桃花灼灼开放，沈长序抖了抖手上沾着的血，把盛淮安往下一丢。
这山南边偏陡，不用担心滚不下去。血珠子和盛淮安一起下坠，淹没在了那片桃林里。
沈长序叹了一口气，他的父亲还是低估了盛淮安，自己要是再扎几刀，说不定她又能找到破绽，趁着机会暴起伤人了。
此处山势虽不陡峭，但也不低，落下去，磕磕碰碰，应该可以死透了。
他把沾染的血随意抹在了白袍子上，回头，那匹黑马还停留在原地打着响鼻，那个和他一同出箭的，到底是谁？
沈长序垂眸。
箫弦对谁都戒备，做什么事情都只会和他这个养子交代一半，好处是饶是沈长序再怎么思虑，也琢磨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坏处是一旦有什么事情超出了预料，沈长序就不敢轻举妄动，怕坏了他的计划。
莫非那人是箫弦不信任他办事，再重新安排的一波人？
如果是盛淮安的人，怎么会有射了一箭之后就不出手了的道理。
盛淮安紧闭着眼睛，她感受到自己被人从桃树枝上拎了下来，又拿布堵在她后腰和左肩，止住了部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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