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落地窗外，隔江而耸立的珠塔，楚烬夜拨给了导演林亿:
“归凤鸣女主可以定下来了。”
对面被这单刀直入给惊了一下，随后才迟疑着问:
“楚总有合适人选了?”
腕表秒针一圈圈划过镶钻的时间，冰冷的滴答滴答在空旷的办公室回旋，让空间一点一点逼仄、漫长，林亿在通话那头压低了呼吸声，片刻才听到回复:
“江芙。”
“……”
林亿很熟悉这个名字，因为前几天，楚烬夜亲口让她否决江芙所有的试镜，而在昨天，她才亲自打电话，怀着歉意与怜悯告诉江芙她试镜失败。
结果眼下，又听到了这个名字，朝令夕改也不过如此，林亿本想多嘴问几句，然而楚烬夜已经挂断了电话。
江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不近人情的楚烬夜，能自己颠覆自己下过的命令。
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烬夜指尖敲着桌面，某些异样的情绪去留无迹，他也无心深究，再次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时，以为又是江芙，不知名的烦躁顿时萦绕于心，那大片的白如抓不住的月光闪回在脑海，以至于他语气不耐:
“非得让我说滚吗——”
“楚总，是我，”林玉玲被刚刚那语气吓了一跳，面上楚楚无辜，内心却暗自窃喜。
看来这江芙自作聪明，已经讨了嫌，被开也只是迟早的事，楚总身边人的位置，只有她守得最稳。
见不是江芙，楚烬夜不觉绷紧的情绪放缓下去，意兴阑珊的同时，心里也讶异于自己竟然会对那个卑劣的女人产生波动，他又恢复成惜字如金的模样:
“文件放下，把这些送去数据部。”
林玉玲笑意一僵，本想柔情蜜意的话语卡住，星华的风言风语她不是不知道，媚眼抛给瞎子看，可不是嘛，凭她的相貌，怎么说也是有大把富家公子哥追的，结果放到楚烬夜面前，跟摆设一样。
算了，她自我安慰:反正在楚烬夜面前，谁都是摆设。
*
燕京仿古建筑城，通俗点就是横店里，归凤鸣剧组已经开始拍摄，在哪怕女主没有定下来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了拍摄。
因为男主早就内定，是作者亲自钦定的，楚烬夜作为投资方也认可的，内娱演技颜值双在线的顶流——宋牧云。
“唉，女主都没定，无实物表演真是辛苦宋哥了。”
说这话的是宋牧云经纪人杨宁，他年纪二十出头，办事不如中年人沉稳，却年轻有活力，像高中生。
这样一个职业履历几乎空白的经纪人，每次被同行眼红地问宋牧云看上他哪点的时候，杨宁都会挠头羞涩一笑，直言:
我是关系户。
纸张翻页声传来，宋牧云坐着翻看剧本，似是入神，并未理会杨宁这句话。
而杨宁也习惯了自己十句换一句的时候，见宋牧云正看剧本，便不再打扰，只是坐在另一个小板凳上，撑着下巴看这位大影帝那吸粉无数的脸。
矜贵的下颌线，优越的鼻梁，摄人心魄的丹凤眼，阳光将蓬松的发勾勒出栗子色的微暖，翻着纸张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若是将这一幕拍下来，指不定又得吸引到多少路人。
对啊，拍下来，工作室今天的活不就完成了吗，杨宁眼神一亮，刚拿起手机打算拍照时，一阵嗡嗡声响起，是宋牧云手机的动静。
好好一副静态图没了，宋牧云顺手捞起手机打开信息查看，下一秒就皱着眉头，往日优雅的面容显出戾气，将手机息屏后又重重放了回去。
拍照是拍不成了，杨宁只恨自己手慢了一秒，错失了吸粉的大好机会，只得失落关闭摄像头，嘴上好奇询问:
“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谁又惹你了?”
为什么用又呢，因为从回国那一天开始，从出发去星华总部开始，宋牧云的心情就一直不佳，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甩了呢。
阳光落在宋牧云眸中像是燃着火光的怒气，他语气冰冷:“让工作室拦截处理再升级一下，什么下流照片都发我手机里了。”
“……好的，”杨宁心情复杂，但是下一秒吃瓜的心跃跃欲试:“什么下流照片，能不能让我看看。”
宋牧云斜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却勾唇嘲弄他:
“我看你也挺下流。”
杨宁是真的很好奇，能发到宋牧云手机上的骚扰信息，到底会有多下流，便厚脸皮又哀求了一波:
“宋哥，看在咱俩是亲戚的关系上，你就让我看一眼吧。”
“已经删了。”
“回收站的你肯定没删！”
“……”宋牧云叹息，指纹解锁后将手机扔给杨宁，让他去回收站自己看。
果不其然，宋牧云没删回收站里的，消息不带一个文字，只是单纯的一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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