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达成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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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谦在刚刚安阳还未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一股酒香味传了过来。如今那人正坐在对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个女人真的是…

当年的事情，要不是当时的皇帝李煜怕事情闹大，及时派人将他去长公主府救了出来，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可李煜也只是简单斥责了一下安阳，并未真正惩罚他的这个荒唐姐姐。

所以安阳丝毫没有觉得做错了事情，甚至放他离去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是他今后做官不顺心，不如来她的长公主府做个面首。

可以舌辩群儒的纪谦当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脸色铁青的被禁军护送着，离开了长公主府。

没想到，世事变迁，他们二人此时竟然可以坐在这里，甚至还有了婚约。

纪谦抬起头，看向安阳，四年多过去了，她的样子和当年并未有任何区别，依旧珠玉满头，一身华丽的绫罗绸缎不说，还浑身一股酒气。

还是那样的不着调！

他忍不住冷脸讥讽道：“臣纪谦见过长公主，长公主的兴致真是好啊。这么阴冷的天也要出门听曲儿。”

看来纪谦这是知道她去秦月楼的事情，特意来堵她了。

安阳也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意思，“丞相大人客气了，话说啊，这秦月楼的曲子还有点心是真的不错，丞相大人也可以去尝尝，我车上还有些打包的点心，您若是想尝尝，我即刻让人送过来。海棠！”

“不必了，臣不爱吃点心。”

“长公主，臣也就开门见山了，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乃是陛下赐婚。虽非你情我愿，但是也希望长公主能够知晓自己身上的责任。”纪谦打断安阳，语气十分冷淡的说道。

安阳突然笑了一声，身子向桌前靠近，右手托起下巴，盯着纪谦，一双星眸含着笑意，说道：“你怎知我不情愿？”

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住了。

纪谦怔了一下，放在膝盖处的手攥紧了衣服。

“再说了，丞相大人如今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京中贵女哪个不想嫁给您，安阳能够嫁给丞相大人，已是安阳高攀了。”

安阳身子又朝纪谦跟前靠了靠，二人之间距离又近了一些，“而且，丞相大人，几年未见，本宫觉得您更加英俊了，真的是让人心向往之啊。”

“你！”这个女人真的不懂什么叫矜持吗？！

纪谦身子往后退，拉开和安阳的距离。

“本宫如何？好啦，不逗您了，丞相大人，您怎么还那么古板！”

安阳坐回去，身子坐正，“丞相大人，既然今日有机会坐在这里，那咱们正好聊一下你我二人的婚事。”

纪谦也正了正衣襟，“长公主想要聊什么？”

“我知道，陛下的这桩赐婚，你我只是棋子，我如今还能够活着坐在这里，也不过是为了估计皇室宗亲的一些颜面罢了。安阳自知从前荒唐无状，得罪过丞相大人，但还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大人有大量，原谅安阳，安阳以茶代酒敬丞相大人！”

安阳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纪谦也没有想到安阳会给自己道歉，虽然安阳当时有些过分，可是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长公主不必如此，臣早已不太记得当年之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忘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安阳原本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她以前听人说起过纪谦是怎么整治得罪过他的那些人的，那铁血手腕，让安阳都忍不住胆颤。

没想到，纪谦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啊。

“纪相真是大人有大量，那么既然如此，安阳也就直说了，这桩婚事，您想必也是不情愿的，但是圣意不可违，不如这样，咱们二人先假成婚，三年之后，你我二人和离，纪相意下如何？”

纪谦刚刚想要端起茶杯的手，停住了，声音突然冷了起来，“和离？”

安阳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对，和离，当然，如果三年之期内，纪相或本宫遇到心仪之人，也可以提前和离，到时候男婚女嫁，互不打扰。您意下如何？\"

“长公主是在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说和离便和离？”

安阳有些不理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脸这么臭，刚刚哪句话得罪他了？

总不能是不想跟她和离吧，那就是不想跟她成亲了！

都说了只是一个形式，假成亲三年之后和离，对彼此都好。

果然是一个死板的榆木脑袋。

“那纪相的意思是，只能退婚？可这是陛下的旨意，本宫也没有办法。要不纪相您自己想法子吧，毕竟您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安阳双手一摊，满是无奈，颇有些想要撂挑子的意思。

看安阳那满不在乎的样子，纪谦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稳的说道：“陛下已经下旨，臣也没有办法。”

“那你又不能退婚，又不想跟我成婚，丞相大人，那您想让本宫如何是好？”安阳有些不耐烦了。

不愿意娶她就直说，难为她一个落魄长公主干什么。

突然，安阳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的看向纪谦，整个人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丞相大人，您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有事咱们好商量，虽然安阳的命如今不值钱，但本宫还是很惜命的。好商量，好商量...”

纪谦刚刚还有点生气，可现在被安阳的样子一下子给逗乐了，想不到曾经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安阳长公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