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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再醒来时，手脚被绑得结实，瘫在马车中。
楚山河悠闲地喝着茶，看向张泽：“张副将就是想死，也听本殿将话说完再死，左右不差这一两句话的功夫。”
张泽抬眸：“殿下不必多想，末将可以死，但末将不能连累家眷——”
楚山河打断：“张副将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什么都不说，他们就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
张泽沉默。
楚山河笑了下：“的确，这是一般人的想法，但张副将可曾想过，他们的目的是灭口，你不说，但你的家人会不会知道一些，保险起见肯定是要都杀了才安心。
相反，若你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那你还有你的家人也就不值得他们动手了。
有时候一些秘密看似留着最为安全，实则却是说出来才更安全，张副将可以好好想一想，若是不认同本殿的话，那只管自杀便是，本殿这一次绝不会再做阻拦。只是本殿敢保证，张副将死的一刻就是你家人身亡之时。”
说完楚山河便不再理会张泽，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若末将说了，殿下会保我一命么？”
楚山河笑了下：“张副将所做之事，竟还想活命，本殿最多答允给你一个全尸，由你家人安葬。”
“殿下的意思是可以护我家人平安。”
楚山河放下茶盏：“若是本殿既护不下你的命，又无法保下你的家人，那你凭什么要与本殿合作呢？凭良心么，这东西你这种人又不会有。
一刻钟后，本殿要结果，若你依旧坚持己见，本殿便当你离开，从此生死皆与我无关。”
张泽接道：“不必一刻钟，现在末将就可答复，只要能护住末将的家人，无论殿下要末将做什么，末将都会做。”
楚山河看向姜卿墨，姜卿墨了然，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
楚山河看向张泽：“将你如何沾染私盐之案从头到尾一一说明。”
张泽点头：“七年前，睢州知府陆泽生辰，着人请末将赴宴，宴席过后已是夜半，末将便留宿于陆府，当晚陆泽就送来两个美人以及黄金五千两，重利诱惑之下，我开始协助他们将私盐转运出海。他们每年会给末将两万黄金作为报仇。
末将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做完第一次时便打算收手，可他们威胁我，没办法只能继续下去。末将只负责转运出海，其他的末将的确并不知晓。末将是武人，他们也不愿末将知道太多。”
“平时与你接头之人都是陆泽么？”
“不，有时候是陆泽，但有时候是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我听陆泽称呼他为赵管事，而且陆泽对他极为恭谨。”
“赵管事。”楚山河唇角轻轻勾起，“若是再见，你可能认出他？”
“能。”
姜卿墨看向楚山河：“京都那位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
楚山河笑了下：“我倒是觉得，他不仅会给还会用这位做此案的替罪羊，将自己摘出来。”
姜卿墨想了想点头：“也不无可能，殿下将他的绳子解开吧。”
楚山河指尖轻动，一枚茶叶划过绳索，绳索顷刻断裂。
姜卿墨与张泽均是一怔，似是想不到楚山河的修为竟如此厉害。
回神后，将记录好的口供递给张泽，张泽签名画押。
“阿贰，将张泽已录口供的事传回京都。”
阿贰了然。
……
京都，太子宫内。
李崇丰将所得到的消息一一告知：“殿下，可需要臣弟解决了张泽一家老小。”
太子摇头：“他既已招供，杀了他的家人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可能成为老七对付我们的把柄。”
“那是否需要派人追杀老七？”
太子未答，转言：“一个张泽知道的不多，关键还是在江闳，这位私盐的提供者，对于整个私盐运转皆了如指掌，若是让他回到京都，那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这人还没找到么？”
“没有，不仅臣弟没能找到，便是其他勋贵也未能寻到，也不知老七到底将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子拧眉，这么多势力找寻，就算李崇河在地上挖了条地道，也都该给人扒拉出来了，怎么可能找不到，除非……
太子眸色一亮：“人没有同老七在一起，我竟然将她给忽略了，谢长歌是不是也没同老七一起。”
李崇丰恍然大悟：“的确没有，可老七当真有这个胆子，敢将人给谢长歌，让谢长歌一人护他回京都？”
“兵行险着，有魄力。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他身上，谁会想到他竟真敢让一人护着江闳回来。
而且关于谢长歌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即便知道，也不会有人将她放在心上，连本殿算在内，都觉得她的名声是大召皇帝宠出来的。”
李崇丰：“太子皇兄，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太子眸中划过杀意：“找几个毛贼闹一闹，全城搜捕，另外在城门外设下伏击，只要看到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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