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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既望,芳华渐歇,时序气候亦变得难以捉摸,或阴雨连绵,或丽日如炽。观其行止,显然是一征伐之师,唯其所向讨伐之地,究属何邦何域,却未可明言。
于此凝重肃穆之中,有一女子特立独行。为与男子金甲相配,她一身束腰红裙,上衣交领处绣上鎏金暗纹,红唇轻抿,只是此时,这女子眼波流转处端的是疑虑丛生,忧虑难掩。
杨夏荚被软禁了,她除了这个方寸软舆哪里也去不了,她仅剩的两个贴身侍女也不知是何下落。
战事一触即发,已不知交锋了多久,只是这一夜外面有一处火光冲天,照得黑夜恍如白昼,听叫嚷声原是粮草营遭逢火劫。
她像个木偶般被提到主帐扔在地上,肃杀的玄衣甲立在帐中,诡异的气氛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慕安公主,为我国精锐之士献身是你的荣幸,也算全了你这一生的荣耀。”一身华服的女子蹲下,捏着她的下巴,勾起的嘴角无不是对她的讽刺。
而那个曾如明月般高悬于她心空的男子,此刻却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厉,还有,一丝厌弃?如今,竟连逢场作戏都不再有。
“为什么?”她因难以抑制的颤抖而咬破了嘴唇,目眦欲裂,血丝隐现,直视不瞬。
“为什么?”那华服女子伸出手,染了蔻丹的指尖拭起她唇边的血红,转头看向李易笑得明媚:“冉昱哥哥,你看她,还在问为什么?”
李易却好似非常欣赏眼前女子的佳作,宠溺一笑:“娉儿,别玩了,弄脏了手。”
她,纵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
不,她就是个傻子,愚蠢至极。
随即,梦里那与她容颜无二且姓名一致的女子,被自己的夫君献去了军帐炊营。
只因身为和亲公主的身份,在攻打她的国家却粮草被焚之时,她的存在成了众矢之的。于是,为稳定军心,也为挫对方士气,她的头颅被高悬于城门之上,她的身体成了俎上之肉,同那些米粮一起。
在刀口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梦中的女子明白了很多,过往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她意识到,自己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不!她不甘心!
这份强烈的不甘,如同破晓前的闪电,杨夏荚的大脑头痛欲裂,身体的割裂感又来了。
她猛地坐起,气息微喘。
“小姐,你又做梦了。”一袭鹅黄推门而入,端着铜洗尚且来不及放下,忽见杨夏荚紧握榻边,指节苍白如骨,力透肌理,急急忙忙轻拧温热,细拭其额上涔涔汗水。
杨夏荚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隐隐作痛的额头。
自她穿越至此的三年以来,这梦境犹若长篇累牍的戏剧,纷至沓来,充盈脑海,每一次都那么清晰,那么刻骨铭心。
三年前,她从一场昏迷中醒来,得知现阶段的原主本是太师府唯一的千金,因掉进雪堆中,缠绵病榻长达三个月之久,生命之火摇曳欲灭,是一位游历四方、精通武学与医术的道士途径此地,以一剂罕有的偏方奇迹般地驱散了她体内的高热,也将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这道士给了她一方安魂玉,又告诉她:她不是她,却亦是她,前世今生,皆是因果。
依这道士所言,这该是她的前世,而今,可重来一遭。
这三年间,她随这道士去了太君山,学习武学与药理,不日前方回了太师府,只因几日后便是和亲诏令下达之时,她势必此行。
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定然不是让她安虞一生来的,不若何必让她一介二十一世纪的孤女又回到这里。
思及此,杨夏荚扯出一抹笑容,“召玉安进来梳理吧,你去厨房替我端来一盅米汤。”
“是,小姐。”应声的是玉平,她的大丫鬟,她机敏伶俐,最是懂事。记忆中,她与玉安一同被赐了廷杖,活生生打死了,待她赶到,已是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
杨夏荚梳理完毕便端着米汤直奔书房而去,父亲却早已在此。
“爹,您夜宿于此?”杨夏荚将手中的米粥置于书案,同父亲问道。
老太师合上书卷,扫去一脸疲惫解释道:“夜里太迟,你娘她近年来睡眠极浅。”
杨夏荚又叮嘱了父亲先喝点米粥,便挪了张椅子坐在身旁,边整理父亲的书卷,边说道:“爹,何不学那大昭霍将,告老还乡,安度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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