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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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来得突然，又暗含一丝谋逆的意味，凌霄却是深信不疑。

在她心目中，裴沉榆便是这世间罕见、极为出类拔萃的女子。

她足智多谋、沉着冷静，总能凭一己之力带领众人突破困境。

纵然出身商贾，却又心怀天下，若是她当真想问鼎高位，世间又有何人能够阻挡呢？

裴沉榆忽而粲然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枝头，将心头重担悄然拂去。整个人恰似一朵绽放的繁花，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她转过头，目光透过窗棂，凝视深邃夜空，缓缓道：“风云将变。”

凌霄犹自不解，忽见一道银白色闪电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随之滚滚而来，仿佛天神震怒。

“怎么突然下雨了？”凌霄惊讶道。

裴沉榆眼阖微闭，轻声道：“此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安心入眠吧。”

大雨滂沱而下，泥泞土地将会留下来往的踪迹，禄阴今夜不会再来。

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两人出奇睡了个好觉。

次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急促的拍门声骤然响起，将裴沉榆从梦中唤醒。

她慵懒地睁开双眸，睡意犹存，推开门扉，便见若秋满面焦急地站在门外，手中捧着梳洗用具。

“姑娘，昨夜贼人潜入府中，你是不是撞见了？”若秋语气中满是担忧，因为自己的疏忽，竟让主子独自面临危险。

裴沉榆望着她自责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忙安抚道：“放心，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嘛。”

若秋这才放下心来，娇声道：“日后有事，姑娘可不许瞒我。”

她边说着，边准备为裴沉榆梳妆。

裴沉榆止住她手上动作，取出那件素净的丫鬟服饰，递给若秋道：“今日便穿这件吧。”

“啊？这是为何？”若秋颇为不解。

“我们今天有安排。”凌霄忽从门外进来，一把搂住若秋肩膀，神秘笑道，“有劳秋姐姐。”

若秋被凌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点头同意，开始为主子更衣。

在裴沉榆的示意下，若秋将她的面容化得淡雅无华，掩去平日的明媚之姿。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林梧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他向裴沉榆禀报道：“姑娘，一切已准备就绪。老爷夫人听闻昨夜府中有贼人出没，也同意了此事。”

他今日一早便穿梭于城中各市集巷道间，四处传扬裴家以重金聘请护卫的消息。

无论身份，无论背景，有意者皆可递上名帖一试身手。选拔之要唯在武功，武艺越是高强，所获月俸便越丰厚，绝不低于五十两。

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惹得众说纷纭。

众声喧哗，纷纷猜测裴家此举用意。有人暗自揣测裴家是因事业昌盛招惹无数妒忌，欲借此消灾解厄，护佑府宅安宁。

亦有人觉得，武功高强之辈多出身世家，裴家此举恐怕难以吸引真正的高手，反倒只能招揽一些市井无赖，凭白将钱财付诸东流。

无论外界如何议论，递上名帖的应聘者却络绎不绝。他们中有人师承名家，有人卖艺街头，皆对裴家开出的丰厚赏金心动不已。

为确保公平，林梧特地在裴家前院搭建了一座简易的擂台，作为武艺比拼之所。

见众人齐聚一堂，林梧轻身一跃，如燕子穿云般落在擂台之上。

他环视四周，朗声宣布：“感谢诸位赏光，今日在此选拔裴家护卫。欲加入者需先打败我，再与其他豪杰一决高下。最终胜者，裴家将以每月百两的厚禄相待。”

“一百两！”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众人皆知裴家富甲一方，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诱人条件让许多人心动不已，纷纷跃跃欲试。

裴沉榆身着丫鬟服饰，垂首跟在凌霄身后。她明眸善睐，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觅熟悉面孔。

她猜想禄阴或许会趁机混入其中，欲图不轨。然而既已是敌暗我明的局面，倒不如尽快吸引那位无名侠客现身，亦或是招揽其他武功高强之人。

不过粗略望去，倒未见到相熟之人。且大多是有些三脚猫功夫的泼皮，只有几位看着颇有些高手风范。

林梧见众人跃跃欲试，便高声宣布：“诸位英雄，若有准备好者，便可上台一试身手。切记，比武点到为止，切勿伤及性命。”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形瘦削、衣衫褴褛的老者飞身跃上擂台。

“老朽不才，愿先献丑一番！”他长啸一声，手中的长棍如灵蛇般舞动，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向林梧呼啸而来，破风声随之响起。

林梧神色自若，微一侧身，便行云流水般轻松躲过这一记猛烈的攻击。

老者见状丝毫不乱，长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次向林梧攻去。这次，他目标直指头颅。

林梧身形灵动，倏然俯身下蹲，右腿如同闪电般袭出，将老者扫倒在地。

老者身形晃荡，正勉强站稳之际，林梧已经夺过长棍，一端指向他的咽喉。

“咳咳，好汉饶命，老朽认输了。”老者见状，只得认输下场。

“这位不是北街薛老吗？连他都没能打过……”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方才明白这场选拔并非儿戏，这位擂主的身手着实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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