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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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闻屏息凝神，借着树梢洒下的微弱月光，将身影藏匿于暗影之中，继而抬眸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一名同样身着黑衣之人，动作轻盈地从另一棵榕树上翻身而下，几个起落间便攀上了高墙，无声无息地潜入裴府之内。

此人身手如此矫健，显然武功非同一般。风闻心头一凛，暗自尾随其后，发现黑衣人在裴府中肆意穿梭，如鱼得水地避过巡夜的护卫，径自来到裴沉榆的房门前。

莫非此人才是五皇子想找的可疑之人？风闻心中生疑，身形不由靠近几分，意图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以左手自腰间掏出把寒光凛凛的尖刀，作势便要破门而入。

“不好！”风闻暗道一声，他身形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黑衣人，一剑直戳其项背。

黑衣人猝不及防，仓促间以刀为盾，抵挡风闻的攻击。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而过，留下道道残影。

风闻趁机打量对方，只见其眼神冷冽如霜，动作迅捷如风，显然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刻施展出浑身解数，与对方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转瞬间，两人已交手数个回合，身法之快竟至残影重重，几不可辨。

“门外何人？”裴沉榆正准备上榻休息，忽闻兵刃相交之声，不由动作一滞。

她高喝一声，并未贸然开门，而是警觉地躲在门后，手中紧握那把雕花匕首，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风闻与黑衣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读出彼此的警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竟出奇默契地错开身形，各自选择离去。

听闻门外重归静谧，裴沉榆紧绷的神经稍得片刻舒缓。但她并未全然松懈，而是转身自枕下取出一只精致的木制小鸟。

此鸟非比寻常，是凌霄依照其父遗留的图谱所作，名为“知信鸟”。两人曾有过约定，以不同鸟鸣声传递特定的信息。

裴沉榆轻启朱唇，对着鸟喙的孔洞吹气，顿时发出一声急促而清脆的鸟鸣。

这声鸟鸣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化作一种暗号，预示着危险的存在。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凌霄焦急的呼喊声：“裴姐姐！裴姐姐！”

裴沉榆应声推开房门，凌霄的身影随之出现在外，身后还跟着林梧和几队护卫。

裴沉榆长舒口气放松下来，这才察觉到自己掌心已被汗水濡湿，泛起淡淡红痕。

林梧一踏入院子，便敏锐地捕捉到异样气息。院中假山、树木间皆有隐约的劲风痕迹，而先前巡夜时还未出现。

“大姑娘，发生何事？”林梧急切问道。

裴沉榆凝住心神，沉声开口：“方才有人在我屋外打斗，听其声响，应当是两个人。”

有人潜入，还是两位。此言一出，林梧的身躯瞬间僵直，冷汗如瀑布般顺额头流下。他不敢想象，若这二位心怀歹念，将是如何后果。

“你巡夜时未发现不对吗？”凌霄听见这话也是颇为心惊，她转向林梧，气鼓鼓道。

“怪不得他。”裴沉榆摆摆手，“这二人能避开众多耳目潜入我院内，想来武功颇为高超。当务之急是查出他们的身份和来意，方能有所对策。”

林梧紧咬牙关，对一众弟兄吩咐道：“快去四处看看可有什么线索，小三子，你速速去报官。”

众人当即领命，四散而去，在周围碎石草堆中翻捡探寻，查找可疑痕迹。

凌霄守在裴沉榆身旁，轻声安慰道：“裴姐姐，别怕，今夜我在此陪你。”

裴沉榆微微摇头：“那二人目的未达到，随时可能折返，你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不如姐姐今晚移步至我那里休息，这边再增派人手以作伪装，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凌霄略作思索，再次提议。

裴沉榆这才颔首称好，只是心中思忖，今夜恐怕难以安睡。

不消片刻，林梧伏跪在地，拱手禀报：“大姑娘，经仔细搜寻，这二人并未遗留任何物件。不过我发现其中一人脚印颇为奇特，左深右浅，应是左手持刀的习惯所致。”

他略作提顿，继而道：“左手刀客，且武功这般高强之人寥寥无几。我仔细思量，没能与任何大晟高手相对应。”

“左手刀客？”这番话落入裴沉榆耳中，却是如同惊雷乍响，震得她心神剧颤。

她瞳孔蓦然紧缩，眼底闪过一丝惊惧，紧握木雕的手也止不住微微颤动。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禄阴，拓跋颜麾下的得力悍将。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行事狠辣绝情，尤其擅长左手刀法，曾令无数豪杰饮恨刀下。